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我们每个人都是努力做戏的演员。读《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
2013-04-26 15:57

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我们每个人都是努力做戏的演员。读《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

李承鹏更多地只是诉诸正义批判的道德感召力而非分析,他更满足于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义愤,这就是这类时评广受欢迎的关键所在:逻辑不重要,重要的是情绪,是推倒多米诺骨牌,是导火索,是引爆民情,不管怎么离题万里,中心思想九九归一,就是:万恶的天朝呐。于是乎,不转不是中国人。——张晓舟《帮人民群众打飞机》

人格标签、反表演的表演与存在意义
文/立皁 书评人 2009

戈夫曼在50多年前根据一项在设得兰群岛一个佃农社区所作的实地研究资料写出了《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而其中的许多闪光的观点至今依旧对读者有着毋庸置疑的说服力。 
  
本书的中文译名依鄙人之见,其实并不太确切,戈氏书的英文原名为The Presentation of Self in Everyday Life,谈的是自我在日常生活中如何动用各种道具和手段向他人的表述(presentation)的过程,而非自我情感向他人的真实呈现(representation)。表述带着主动性,是将客观存在转为主观认识, 即是自我的镜像展现,是虚幻且充满诸多无意或刻意粉饰的图景。更直白点说, 就是表演。而呈现则大相径庭,它是一种直接的展示,是物被动地接受审视的过程,暴露在目光之下的存在,毫无抵抗招架之力。这则与戈氏书中所提及的个体在表演中难以自我控制的部分更为相符。 
   
人格标签 
  
在戈氏看来,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戏院,而我们每个人就是这偌大舞台上小小的一个表演者,借助着某个生活场景的情景和道具,在与剧班的其他成员的合谋之下,共同在观众面前表演一出出真情抑或假意的剧目。虽然没有一个固定的剧本,但在互动中已然存在一个达成共识的契约,这个契约是由社会制度、法律条文、组织规定等等诸多外在强制性规定所先验地框定,根据情景定义的不同而随之修改。然而戈式著书毕竟已经暌隔了50多年,随着时代的发展,互联网逐渐主宰了人们生活的今天,他的理论的缺陷也逐渐暴露了出来。 
  
因为他讨论的是在日常社会生活情境中个体对他者进行表演,以引导和控制他人对自己印象的方式,而这种具体客观的社会情境被虚拟化了的网络互动所替代,人们的表演要借助什么样的工具,这种表演与戈式时代的表演又有什么异同呢? 
  
在前信息时代,你想要了解一个人,必须近距离地观察对方,或者与之进行直接的人际交往,或者通过口口相传的的小道消息。面对着陌生人的交往,或者特定社会场合下我们的表演几乎是千人一面的模式化,甚至你对于熟人的了解也仅仅限于点头之交和暗自揣测,至于第一眼印象到底有多大的可信度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而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你想了解一个人,只要有他\她的电子信箱地址、MSN号码,甚至校内、豆瓣之类的SNS账号。你可以給对方留言、写电子邮件、即时聊天,主动地接近对方,了解对方,而无需担心会有面对面交谈时揣摩对方话语方式的尴尬。如果你并不想真的介入到对方生活中去,那你可以看对方的SNS页面,博客日志,发的照片等等诸如此类的网络痕迹来判断他\她的性格、爱好、品味、思想等等你想了解的一切,虽然很大程度上也只是出于你的一厢情愿的相信。 
  
无论是聊天写信还是公开的日记照片,其实无非也是暴露在人前的一种表演。一种借助于电子媒介而非人体的表演。 
  
在戈夫曼的时代,你需要事先训练培养出自己待人接物的方式和姿态,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语言姿态眼神腔调所有暴露在他人面前的细节你都要考虑到,你的表演是借助于你对自己身体的把握与控制上。如果你演技欠佳或者准备不够,很容易就会造成表演的崩溃。 
  
而现在你不必再为此担心。基于网络的人际互动已经是被中介化了的交往,即传统的面对面的交谈被电子化的聊天工具所中介,进行交往的双方坐在各自的电脑面前,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肢体动作,听不见对方说话的语气、语速、声调,这些极具现实感和真实性的感知元素被取消了,网络的交往更多的是通过键盘输入类似日常对话的电子文本的即时通讯(如QQ\MSN等)和延时互动(博客、bbs等)所构成。你的一切都不必真的呈现在对方的面前,你只需要坐在电脑面前,用你最惬意的姿势熟稔地敲击键盘炮制一个又一个你虚幻而理想的自我形象。安静而客观地映射在屏幕上的文字符码是别人认识你的唯一途径。当然你可以借助各种表情符号、图片来辅佐这一过程,但重要的只有一点,你切断了对方可以获知你信息其他的任何直接途径。所以你比没有网络时能更容易操控别人对你的印象,只要你领悟了网络交往的真谛。 
  
对方看不见你的紧张抑或沮丧的表情,也听不见你兴奋抑或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你的日常生活有多么混乱不堪,更不知道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能通过你创造和发布在网络上的片断式的言论和线索来推测你。因而你操控别人对你看法的途径是需要通过网络这个平台得以实现。 
  
戈夫曼把这种行为称为“戏剧实现”。“当个体处于他人面前时,常常会在他的行为中注入各种各样的符号,这些符号戏剧性地突出并生动勾画出了若干原本含混不清的事实。”(P25)比如你想表现自己是个文艺青年,你就会主动在网络上搜集文艺青年应有的一切信息,上豆瓣时光这样的文艺青年集聚的网站,在SNS上通过标签信息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你看文艺青年看的书,尽管你未必就懂书里所说的故事;听文艺青年爱的音乐,即使那对别人而言是一种噪音;看文艺青年的电影,似乎对你已经是生命的必需品。然而你就真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牛逼闪闪的文艺青年。大家都这么称呼你。你的照片一定要PS出暗夜妖娆的色调,上面的你的姿势一定是决绝而无辜的,你的眼神一定要带着颓靡而挑衅的味道,拍摄角度一定左倾右斜的千奇百怪,放大某个局部来营造某种诡秘气氛,再加上花体美术字的水印。你的日志都是安妮宝贝或亦舒体的感性的漂亮文字,私密而暧昧的细节内容,像玻璃樽里的物品公开展示。 
  
这些行动都是将自我标签化和戏剧化的过程。 “我们用与我们不可分割的角色外衣优雅地把自己包裹起来。”(P46)因为“作为人,我们也许只是被反复无常的情绪和变幻莫测的精力所驱使的动物。但是,作为一个社会角色,在观众面前表演,我们必须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P45)而只有当你的个性被这些符号事物固定下来,你在别人的眼里才会是一个清晰深刻的形象。 
   
反表演的表演 
  
网络的全民普及使得炒作已经不再是大众媒体的独有特权。在如今,“搏出位”早已经是一个太滥的话题。这是一个全民疯狂于公众表演的时代。芙蓉姐姐在摄像镜头前毫无忌讳地大摆她的S造型;宋祖德在他的博客上大放厥词;以木子美为代表的一群以身体写作为噱头的网络写手红遍大江南北;……各色人等以各自不同方式的“雷”震撼着我们,震撼到我们的神经麻木,对任何再耸人听闻的新闻都可以付之一哂。 
  
对于这些制造着泡沫新闻的人类而言,他们无疑都感性或理性地深知印象管理艺术的精要,只不过反其道而行之,将原本社会的期望撕破,故意将表演在众人面前“崩溃化”,故意将原来该放在后台的行为摆到前台来大肆招摇,以达到冲击大众眼球的效果。他们也就是戈夫曼所说的“不协调角色”。 
  
如果把整个社会比作一个剧班,那么无论是宋祖德雇佣明星侦探所来调查明星私生活,以贩卖他们后台的行为给观众来吸引眼球,还是木子美等背离社会主流价值观念,将性和私人化生活等原本隐讳禁忌的话题带到公共空间中来,都是在提供“破坏性信息”,来戳穿剧班的戏剧表演,出卖戏班的秘密。然而从另一个维度上来看,他们的这种揭穿和出卖的行为,其实更是戏剧化的夸张表演,或者可以被叫做反表演的表演。 
  
就如同一个人的真诚与直率或许有过一瞬间,而当要变成一种稳定的外显的人格品质,则依然需要表演的一系列程序,将其戏剧化和理想化,并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本性。或许这个类比并不贴切,因为他们的动机并不纯洁,戏剧化行为不过是一种换取关注度和名气的手段而已,带着更多的名利的目的性,而很难冠以真诚的名号。这种反表演的表演无论在内容和形式上有多么不同,在本质上都依旧还是表演。 
   
存在意义 
  
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指代我想表述的这种行为,戈夫曼说,“在许多面具和各种角色背后,每个表演者往往都是一种孤寂的神情,一种裸露的未经社会化的神情,一种全神贯注、独自肩负着艰难而又险恶使命的神情。”(P199) 
  然而我想说的是,我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难道不也是一种表演呢?相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自己被自己的表演所感动,算不算表演?因为这种相信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感动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生活本身是混沌无意义的一团,我们从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就不断地为自己追寻抑或创造生活的意义,从毫无秩序性的原初事物的状态中提取意义与价值,来为之奋斗努力。 
  
就像宗教信仰一样,我们的人生观本身就是一种宗教性的表现。而虔信的过程正是自己对自己的表演。举个例子,A觉得自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他视作弊为一种道德败坏的行为而极端鄙视,因而他在一般情况下,无论有没有人在场,他大概都不会违反自己的道德诉求去作弊。因为对他而言,别人的评价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评判,这是他自尊心和自我存在价值的一个重要来源。然而他内心有没有作弊的欲望,如果行动的报偿(比如决定他前途的一次重要考试上,他遇到棘手的问题,而恰恰答案可以通过作弊来获得)很高的时候?如果有,他要如何应付这种想法与他的价值观之间的冲突?无论最后他的选择是什么,他一定会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或者最起码是不得已的。而这个过程与操控别人对自己的印象的过程几乎没有区别。 
  
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决定,保持自己的信心,所需要自我暗示的技巧,其实本质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对自己的表演。我们每个人在一生中对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寻找、选择和虔信,都需要这种源自本能的冲动和迷狂。这种表演与其说是刻意的欺骗,不如说是真诚的表演。也许我们会知道没有哪一种观念就是绝对的先验性的正确,但要在这个莽莽世界中确立自己的位置,抛去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轻,就必须全神贯注于某种事物,信仰某一种价值观,无论那个通往的是宗教、党派、权力、金钱还是仅仅一种私人化的对爱与美的追寻。 
  
人生如戏,并不仅仅因为我们要在别人面前苦心经营的表演,还有我们独自一人时都难以坦然地以裸露的未经开化的方式来进行自我对话,尽管有过那么一瞬间,我们曾经动摇过、怀疑过和绝望过,但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个瞬间过去之后,我们又再次重新拾起面具,面对别人,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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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舟:微博政治麻辣鸡汤,帮人民群众打飞机



文/张晓舟 乐评人

今天,您老人家被代表了吗?被谁代表?被申纪兰和毛新宇,还是被李承鹏和作业本?
 
微博已经成为另一种意义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而申纪兰和毛新宇,似乎从反面激发出人们强烈的智力优越感和参政议政的快感。
 
可惜一切似乎仅止于优越感和快感,而未必能通往更成熟理性的公共讨论。
 
大学的时候我的班主任,哲学学者韩小强跟我讲过他1986年去新疆的故事,老牧民端上奶茶,听说他是北京来的,便问他:“华主席还好吧?”时光在那儿是停滞的,毛主席和华主席的画像,似乎永恒地贴在牧民的墙上。
当年我还有一位人民大学的朋友跟毛新宇同宿舍,经常给我讲小毛的笑话,比如不会开罐头不会叠被子之类。但用一种歧视的眼光去看待,才会觉得那是笑话。我那会儿知道了一件史实,毛新宇长到六岁毛泽东才去世,但他和爷爷从未相见。同学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而毛新宇解释称:都是江青害的。
 
在申纪兰和毛新宇那儿,时光也是停滞的,或者说是永恒的,他们作为终身代表,是一种红色的象征,这就像崔健所说的:“天安门只要挂着毛主席像,我们就都一样。别以为你比我小20岁、30岁,我们就不是一代人。”
 
申纪兰老太太说:“以前我早上五点起来挑水喝,现在我们也有了自来水。有一个老人和我说,纪兰,没想到家里还能有泉水出来。大家都流着眼泪感谢党。我们要听党话跟党走共产党好,共产党才有自来水。”类似的话可以不断复制下去,把自来水改成别的,比如矿泉水,比如电灯,电视,甚至电脑......要抓一个84岁的没文化的老太太的笑柄太容易了。同样,毛新宇也很无辜地被编造各种笑料,比如说他题字:”反腐成敗关键在于給人民更多的民主权和jian du权“,监督二字不会写只好用拼音。然而毛新宇的题字,网上层出不穷,字迹并不一致,估计多为好事者所杜撰。
 
就像人们在微博上喜欢杜撰王朔陈丹青崔永元白岩松等名人名言,申纪兰和毛新宇也难免”躺着中枪“,他们究竟是激发了民众的自我启蒙还是自我娱乐?假如是启蒙,这个启蒙的智力起点是否过低?——但正因为起点过低,才充分满足了绝大部分人。过度地嘲笑明显低能的事物,最终是将反体制的政治参与热情,变成政治娱乐化,是将公共讨论自由交流,变成娱乐消费。
 
当陈光标成为娱乐明星,而宋祖德则摇身一变转型为意见领袖,反体制的pose难度系数骤降。一方面是”有关方面“对公民社会,普世价值,甚至对人文精神这样的词依旧神经过敏,另一方面却是众多意见领袖在微博上前呼后拥千军万马,出尽反体制的风头。像作业本这样的微博明星算不上公知,也很难说是意见领袖,但无疑属于民意代表——或者说:民意的晴雨表。
 
社交媒体的发达体现了民主的正能量,这种能量可以导向有质量的公共讨论,也可以仅仅泛滥为一种情绪,甚至在民主中夹带了太多的民粹。以作业本等人为代表的政治顺口溜,堪称一种紧贴时事的口香糖,人们对时事的不满得以宣泄,嚼完就一吐了事。作业本在钓鱼岛事件中三天三变脸的表演,在奶粉事件中毫无逻辑的评论,只能说明戏子公知化和公知戏子化,眼下是这个社会民主进程有趣的一部分。作业本在被禁言后复出时发了一条煽情的微博:”好想拥抱三百万人(指其三百万粉丝)“,这是堪比超女快男的婀娜姿态。
 
李承鹏这样的公知当然非作业本之流可比,但是他更多地只是诉诸正义批判的道德感召力。比如就广州城管当着小贩幼女的面暴力执法一事,李承鹏写下《每一条城管掩杀的大街》。掩杀二字很好地揭示了暴力执法的城管面目,文章也通过香港和美国等国家的例子揭示中国城管制度的非人道,然而香港和美国的奶粉更好,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你越说资本主义的美好,俺们就越想移民。这样的文章再次激起我们对此时此地的中国社会的满腔义愤,但究竟中国为何有这样的城管制度?他并没有做出适当分析,却把问题仅仅归结为市容、交通、卫生,于是转而炮轰特权车、形象工程、毒牛奶:“可是最影响交通的,难道不是满大街横冲直闯的军车特权车,最破坏市容市貌的,难道不是耗资修建如皇宫的政府办公楼?至于食品安全,最毒,正是天天在CCTV打广告挂满国家质量金奖的品牌牛奶。”
 
城管制度的背后是城市扩张,户籍制度,城乡差异,城市常住人口与流动人口的分裂,流民与小康,贫民与中产的对峙,政府用不断强化的城管制度来应对这一系列愈演愈烈的社会矛盾,一种简单粗暴火上浇油,用暴力抵消乃至取代法制的城市管理方式......
 
特权车、形象工程、毒牛奶是该骂,但请问特权车、形象工程、毒牛奶和城管究竟有什么逻辑关联?李承鹏又痛骂官员“他们只懂二奶的风情,不懂城市的风情”,但请问二奶跟城管究竟又有什么逻辑关联?为什么要拉官员的二奶为城管陪斩?李承鹏更满足于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义愤,这就是这类时评广受欢迎的关键所在:逻辑不重要,重要的是情绪,是推倒多米诺骨牌,是导火索,是引爆民情,不管怎么离题万里,中心思想九九归一,就是:万恶的天朝呐。于是乎,不转不是中国人。
 
而作业本显然是很懂李承鹏所说的“城市的风情”的,他关于城管小贩问题的言论就像凤凰传奇的歌儿一样卖萌,哦不,简直像是戴着美瞳在叫春:
 
“其实你们只要适当允许大街上有人叫卖,让小贩带上新鲜水果,推着鲜艳蔬菜,一路走来,他们上传到空气中的叫卖声,正是这冰冷城市的温暖人味。汽车川流不息,高楼四处围城,大家下了班,路过正在长出叶子的树,顺手买到水果蔬菜…所有人相安无事,一切都不负那春光似海…这不正是你们追求的和谐社会吗?”
 
哦也,爽到了吗?究竟什么叫“适当允许”?说不清逻辑干脆就华丽转身吧,作业本引领了微博大v今春最新流行趋势,在安妮宝贝和余秋雨之间杀出一个温柔乡,从悲情转向柔情,对待体制要像对待母夜叉老婆一样淳淳善诱——“一切都不负那春光似海”,既可用来做两会报道标题,也是很好的畅销书或都市言情剧名字。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大v喜欢以取笑于丹为乐,难道真的觉得自己在煽情催情技巧方面和于丹不是一个套路?只是比于丹技高一筹罢了。
 
我们的道德pose我们的煽情pose,其实也是从小被教出来的,我们依旧不知不自觉地在向党交心交作业,而道德pose和煽情pose,是微博的两大必杀技。然而我们的智力优越感和道德快感,是否仅仅沦为一碗放了太多鸡精的政治鸡汤?假如说阁下有什么比于丹高明的,那就是随着社会矛盾的加剧,随着突发事件的风起云涌,不断再扔进各种辣椒,最后熬出一锅沸腾麻辣鸡汤。
 
民国那会儿知识阶层叫做“智识阶层”,“智”比起“知”看上去显然好多了。但在舆情汹汹的时代,在网络民意的推波助澜下,情绪和情感当然比智力和知识具有更为先决的能量和作用,从智识阶层到知识阶层,再到如今的“情识阶层”,这是社会碎片化网络平民化时代形成的一种新的角色身份。假如说智识阶层或知识阶层的最大抱负是为民立命,那么商业消费社会的知识阶层一旦喜欢抱群众大腿——或者应该这么说: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也就一跃晋升为“情识阶层”,“情识阶层”创造了一种新的文体:抒情时评。我绝不否认抒情时评对大多数民众的启蒙作用,但其最大功能其实还是——
 
帮人民群众打飞机。
 
节本刊于《时尚先生esqu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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