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不好不坏的节目，和做一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一样，没有意义。”陆婷婷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要做就做爆款。”
凭着这股倔劲儿，陆婷婷创立了兰渡文化，一家专注于女性垂直领域的网生内容公司。从PGC模式起家，推出了《深夜蜜语》、《职场蜜荐》等“蜜”系列短视频节目，全网播放量达到8亿。今年开始进入直播综艺这条赛道。7月23日，兰渡与腾讯互娱联合出品，陈汉典、肖骁主持的直播综艺节目《拜托了，粉丝》，超过150万人在线观看。
目前，兰渡的主要收入基本来自广告和冠名权出售。业务主线分为两部分，直播综艺作为流量担当，吸引广告主和赞助商；PGC模式的短视频内容以较高的播出频率，增加用户的黏性。未来，兰渡希望成为一个综合性的内容制作公司。上游生产PGC内容、综艺节目和网剧，同时签约并孵化艺人。
作为一家文化公司的CEO，陆婷婷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柔，但随后的交谈中，我感受到她的锐利和直接。在美国留学后从事金融行业，陆婷婷其实“不差钱”。选择回国进入内容领域，一个人、一份PPT开始创业，她想得很简单：“做过媒体的人都很贱，为了做出好的内容可以不吃不睡，奋不顾身。”
也许是曾经在投资公司任职的缘故，陆婷婷习惯于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我和公司，时刻保持自省。“我衡量内容的标准比较简单粗暴，就是节目本身是不是爆款，节目里的人有没有被很多人知道。除此之外，其他数据都是虚的。”
转型直播综艺，拥抱改变
《拜托了，粉丝》直播现场，陈汉典（左）与肖骁（右）
从2014年5月，拿到雷雨资本和老鹰基金的100万天使轮资金，其后，获得了青松基金、荣正投资1000万元A轮融资，去年年底获得金浦移动互联基金领投的4000万元B轮融资，兰渡用了不到两年时间。而兰渡的内容重心也从短平快的PGC模式，转换到了直播这条赛道。
这种转变的内在动因，是变现的压力。
尽管凭借探讨极品室友和前任等女性话题的《深夜蜜语》打响了知名度，并推出了美食、旅游的系列短视频内容。但不可否认，流量仍然牢牢掌握在《奇葩说》、《火星情报局》等头部的网络综艺手中。而对于广告主或者冠名商来说，流量意味着一切。“他们宁愿花大钱投一个效果好的节目，也不愿意花小钱投个效果一般的。”陆婷婷说，“大家都是很实际的。”
如何获取流量，并将其变成收入，兰渡最终看中了直播综艺这条路。目前，直播已经成为风口，但类型集中在美女与游戏直播上，平台仍然缺乏持续生产优质内容的能力。即便是Papi酱声势浩大的全平台直播，也被批评表现拘谨、内容无聊。陆婷婷认为，直播综艺正是切中了这个行业痛点。“任何单个主播顶多看两三天，大家一定会审美疲劳，因为每个人可爱的地方就一点点。”陆婷婷解释，“其实直播平台也是有危机感的。”
其次，直播综艺的优点在于可以依靠B端的广告、冠名等模式直接变现，不需要依赖用户的打赏。“综艺节目的打赏肯定比不上一个美女发嗲要礼物。”陆婷婷这样分析。
比起传统的秀场模式，直播综艺的内容更丰富，但也面临更多挑战。由于无法进行后期剪辑，对节目策划和编排要求非常高。“普通综艺节目可以靠后期剪辑，把80分剪成90分。但是做直播节目必须抱着做到150分的心，成品才可能有80分。”陆婷婷说。为了《拜托了，粉丝》这档节目，整个内容部门都是连轴转，没有时间休息。即便直播没有录播节目精致，但陆婷婷仍然希望达到相对完美的水平。“什么时间放干冰、做音效、选手上下场都要算好时间，不能让观众等。”
作为一档直播综艺节目，《拜托了，粉丝》表现尚佳。陈汉典靠一贯的自黑和搞笑模仿撑场，肖骁则负责“毒舌”耍贱。虽然缺乏新梗，但观众仍然愿意买单。陆婷婷说：“直播是目前最火的领域，兰渡应该尝试，并且证明我们能做到No.1。”
诚然，直播内容的格局尚未形成，于是日益成为平台、内容制作公司厮杀的红海。湖南卫视《夏日甜心》以及黄晓明宣布投资的咸蛋直播都先后试水这一领域。但目前来看，市面上的直播综艺只是单纯的引入了直播元素，生产内容的方式与传统电视差异不大，究竟如何创新并增强与屏幕另一端观众的互动性还有待观察。
“最难的是说服别人相信我”
整个采访，陆婷婷数次提起《奇葩说》和米未传媒，这个27岁的姑娘并不掩饰自己对事业的野心。“对一个还没有成功的公司来说，必须要有好胜心。”陆婷婷说，“因为只有成功的人，才有资格说成功不重要。”
由于并不是内容制作出身，从创业开始，陆婷婷就不断受到质疑。“我既没做过制片人，也不是导演，投资人和合作方很难相信我可以做成。”陆婷婷说，“大家判断人的方式是很简单的。”但她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恰恰在于“圈外人”的身份。“不是行业内的人，才会不断自省，才会有动力去找优秀的人合作。”
首先，她说服了前一号店副总裁Wendy李文妍成为她的合伙人。李文妍在接受采访时曾说，当时放弃高薪加入兰渡，就是因为看中陆婷婷对于内容的要求。
之后，陆婷婷又找到了曾经制作过《康熙来了》、《小燕之夜》等“爆款”的孙乐欣。他经历了台湾综艺最鼎盛的时代，也看到了台湾因为制作费紧缺，导致与内地在综艺领域地位的对调。“台湾综艺的制作费太少了，市场规模和内地也不能比，人才流入内地是不可避免的。”陆婷婷判断。
为了说服孙乐欣加盟，陆婷婷和合伙人使劲了浑身解数：“和优秀的人谈合作都不会太顺利。兰渡最吸引孙乐欣的应该是共同的价值观和比较自由的内容创作环境，他还是希望能在内容领域做点什么。”
除了布局直播综艺之外，兰渡文化开始了艺人孵化与经纪的业务。目前已签约六位男艺人，一年后预计将增加到10个。陆婷婷把这些高颜值的艺人统一归类为“鲜肉”。“如果说米未传媒的定位是‘奇葩’，那我们就是各种各样的‘鲜肉’。”陆婷婷说。
提到资本市场的寒冬，陆婷婷坦言目前的大环境确实很冷，但这对兰渡来说反而是机会。“热钱涌进行业里，不怎么样的公司估值也变得很高，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环境不好，投资人就会很冷静，兰渡反而能跑出一条赛道来。”
未来，陆婷婷希望能推出一个“爆款”的节目和一个知名度较高的艺人。她对这个目标充满信心。“其实马东之前做过很多节目，比如《汉字英雄》什么的，但《奇葩说》是‘爆款’。”陆婷婷说，“这需要一点点运气。”
内容行业的机会，在于“非标准化生产”
对于整个内容行业来说，找到有知名度的明星和制作人，是成功的作品的保障。
但反观好莱坞和韩国的生产体系，标准化和工业化是离不开的关键词。生产了众多优质内容的韩国反而不知道“IP”的概念，因为“编剧中心制”和标准化培养、包装偶像，让“爆款”内容和造星变得可以预期。内容生产的工业体系不依赖单独的个体，内容和偶像都是从流水线上走下来的。
而对于内地文娱行业来说，明星才是吸引注意力的保障，作为稀缺资源，他们的高身价完全是由市场决定的。或许正因为尚未实现标准化生产，所以内容行业永远存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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