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张国荣的忌日和冥寿日，娱乐媒体和粉丝都会雷打不动地举行各种纪念活动，但今年张国荣的六十冥寿纪念有些不一样。
今年8月下旬，新浪娱乐即称，粉丝组织RED MISSION （中文名“继续张国荣歌影迷国际联盟”）从张国荣生前签约的唱片公司取得四首未发表歌曲的授权，发行了单套价1394港元的600套唱片（1张黑胶唱片及5张颜色CD），高价并未挡住张迷的热情，唱片被迅速抢购一空。
这里有几个需要注意的事实：第一，这些售价超过千元的限量唱片，其实是Demo版（亦即“小样”，距离唱片行业通常意义上的“出版发行”还有相当距离）；第二，所谓“未发表歌曲”中，数量并不止四首；第三，限量高价售卖张国荣遗作的RED MISSION在其官网上自称是一个“非牟利组织”。
“非牟利组织”尚且如此，也无怪乎以“公司赚钱，天经地义”为宗旨的互联网企业凑热闹了——就在9月2日，距离张国荣冥寿日还有10天之际，三家互联网音乐公司官微发出了这样的微博：
（酷狗音乐微博）
（酷我音乐的微博）
（虾米音乐微博）
虽然三家都自称“独家”，但从微博信息来看，虾米是2日就开始预售工作，而酷狗则要延迟到4日……值得注意的是，虾米音乐和酷狗音乐所发布的“独家首发”数字专辑，曲目各自不同，其中虾米音乐的曲目分别是《Stand Up》《飞机师的风衣》《冰山大火》和《千山万水》，而酷狗/酷我的曲目则是《你听见没有》《床单》《爱得不够坏》和《你的眼我的泪》。
虽说“在商言商”，但在微博中除了“惊喜”之类的营销语言，一点“纪念”的字眼都没有，多少有些令人不舒服——数字音乐专辑的时代已经到来，这是大势所趋，但问题是，如今在张国荣的冥寿日炒卖他的专辑，真的合适吗？
酷狗们此时此举也许是不得不为之，因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数字音乐专辑迎来了盛世，也迎来了荒年。有着“数字专辑售卖成绩欠佳”背景的酷狗音乐，在此时卖张国荣的音乐，多少有种“靠蹭已故艺人”提升销量之嫌。
从2015年开始，互联网音乐公司在付费会员之外，着重发掘了数字音乐专辑的概念，无论从世界范围还是有特殊国情的中国，数字音乐专辑已经成为互联网音乐付费的突破口，而曲库版权规模与营销能力，成为数字专辑销量的关键因素。
就在今年7月前后，几大互联网音乐公司纷纷公布数字专辑销售成绩：QQ音乐卖出2000万张数字专辑，收入总额破亿；《第一财经日报》提供的数据显示，酷我+酷狗则只公布了2015年的销量：300万张；阿里星球则收入2000万元。
数字专辑的售卖成绩，一方面与这些公司的营销能力呈正相关（这可以解释阿里星球的成绩）；另一方面，需要以音乐曲库规模做家底儿。由于互联网音乐公司在购买曲库时，拿到唱片公司新专辑的独家授权也就至关重要（这可以解释QQ音乐的成绩）。而对声称手握超2000万的曲库规模的海洋音乐来说，一整年却只卖了300万数字专辑这个寒碜的成绩背后，无外乎两个原因：要么营销不力，要么虚报了曲库规模。
迅速蔓延的“版权荒”，是炒卖张国荣新专辑的最主要原因。新出版的数字专辑卖给谁、怎么卖，都取决于各家在上一场版权战中的表现。此次酷狗们在张国荣冥寿日售卖新专辑的行为，难掩互联网音乐公司在进入付费购买数字专辑时代后的尴尬事实：优质数字专辑已经如此稀缺，以至于饥不择食到不得不拿卖已故艺人Demo的地步。
炒卖已故艺人的“未发表作品”，张国荣并非孤例，互联网音乐行业也不是先行者。比如2015年期间，姚贝娜生前未发布的MV和带有Demo歌曲的专辑都被唱片公司挖了出来——音乐圈实在是惯于向后看，而缺乏向前看的勇气，以至于“炒卖遗作”已成为大家情急之中通吃天下的最佳“情怀牌”。
真希望这种营销的救命稻草，越少越好。
「格致余论」，微信ID：gezhi1281，「动物园商业评论」成员。关注互联网前沿、文化、人物与创业。原创文章，未经允许，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