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下一个赵雷有多难?
2017-07-10 15:53

打造下一个赵雷有多难?

文 | 王亚男 


2017年已经过半,回望上半年,资本依然持续投资并看好音乐行业。一方面,以腾讯音乐娱乐集团、网易云音乐为代表的数字音乐平台,要么摩拳擦掌筹划上市,要么已经获得融资。另一方面,一轮新的互联网推新、造星运动正在卷土重来。


虾米音乐启动“寻光计划”第二季,微博音乐推出“音乐红人计划”,陌陌直播推出“MOMO音乐计划”,腾讯音乐娱乐集团联手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启动“觅乐行动”,再到本月初,滚石唱片宣布与虾米音乐共同举办“原创歌手大赛”,等等。


按照过往说法,音乐人迎来了“最好的时代”;而对于音乐行业来说,大家也许终于看清,行业发展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可以创造有价值内容的人才。之前,平台尝到了独立音乐人在流量和市场等方面的巨大甜头,于是这次他们准备亲手创造下一个赵雷、下一个陈粒。


虾米寻光计划近日遇到了一件尴尬事,在7月2日刚刚结束的首轮网友投票中,一些选手和作品被指出现了不公平竞争现象,也就是刷票。针对这一现象,忽然大家就会对赛制失去信心,甚至质疑国民审美。


在音乐先声看来,本次虾米寻光全民投票阶段的刷票疑云,是其平台投票规则存在一定漏洞,从而让有些“焦虑”的音乐人钻了空子。


所以,这些平台的造星计划,到底出了问题?


行业这么“不景气”,为什么大家还想进?


去年底,网易云音乐推出的《中国独立音乐人生存现状报告》数据令人记忆犹新,虽然距离报告发布已经过去半年多时间,但大部分音乐人的生活现状,相信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改观。


报告数据显示,全职做音乐的独立音乐人仅占接受调查总人数的16%,虽然有56%的音乐人希望可以全职做音乐,但现实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而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这些音乐人中的68.8%在音乐上获得的平均月收入低于1000元,其中收入的来源又以演出为主。


“寻光计划”遭遇刷票尴尬,平台推新如何抓住行业“痛点”?


中国数字音乐发展之迅速,以至于现在已经开始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仅QQ音乐一家平台,数字音乐销售额就已超过2亿。就是在这种发展一片向好的局面下,超过半数的独立音乐人对待平台上线自己作品的态度依然卑微。


就在前几天,朴树再次因为“缺钱”站上《跨界歌王》的舞台,在普罗大众的印象中,连朴树这种颇具传奇性的人物都迫于生计出来抛头露面,音乐行业是真的穷。


另一边,根据虾米音乐官方数据,本次参加寻光计划的音乐人超过6000人,是2014年第一季寻光计划报名人数的3倍之多。第一季寻光计划,全程共吸引参与用户200多万人,而今年仅在第一阶段,就已经吸引了近60万网友参与其中。


“寻光计划”遭遇刷票尴尬,平台推新如何抓住行业“痛点”?

朴树和王珞丹在《跨界歌王》共同演唱《清白之年》


第一阶段1473首参赛作品,虾米平台按照风格将它们分为流行、嘻哈、民谣、摇滚、电子、唱作人六类,从作品数量上来看,流行乐作品依然占有优势,嘻哈音乐从作品数量上呈现出崛起的先兆。


不仅是音乐人对于这类原创音乐计划的热忱有增无减,过去不那么显眼、甚至深藏地下的小众音乐类型,也都开始纷纷冒头。那么,在“音乐行业真穷”的认知前提下,音乐人为什么需要自掏腰包、不计成本也要参与其中?


互联网相较于电视节目,更加贴近年轻市场,也更适合小众音乐的创作和发展。而数字音乐平台,则有着更贴近用户市场的先天优势。每个音乐平台都有自己独特的用户属性和品牌调性,以此为基础的各类原创音乐人扶持计划,才更有成功推陈出新的可能。


于是,各种原创音乐人扶持计划变成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各平台开放的诸多机会让音乐人状似迎来了他们最好的时代。他们都愿意相信,“穷”只是一时的,当大家共同把这个市场做好、做大,就不会再有音乐人因为“要生活”而被迫离开这个行业。


审美的倒退,还是歌曲没有抓住“痛点”?


相较于刷票行为的存在,参与用户更在意质量一般的作品票数名列前茅,而真正优秀的作品则因为缺乏自我宣传而乏人问津。在音乐先声看来,先将所谓的“好”的标准放在一旁不说,光这种不满就是一个好现象,起码可以证明,有很多人真正关注到了这件事,而不再是平台自嗨。


从第一个民选偶像李宇春的诞生,一路走来,不论人们对于李宇春有着什么样或扬或贬的评价,她的出现都是大众的选择,都是代表了那个时代的声音。而且就目前李宇春的发展来看,当初大家的选择并没有错,她依然是目前内地流行女歌手里最具市场价值和创作活力的。


在之前的文章《三代人听同一个歌单,华语流行音乐还有救吗?》中,音乐先声曾表达了对音乐行业内容生产能力的担忧。它不仅是对行业长期以来缺乏造血能力的忧虑,更是对现在的音乐不再能作为当代人情感有效出口的忧虑。


歌曲创作永远都应该是所处时代和当代人情感的表达,它不光是广场舞文化的陪衬,也不是登上外国某网站的宣传噱头。《小苹果》们被抨击的主要原因不应当是音乐性的欠缺和音乐创作低俗化倾向,而是它们除了一个个漂亮的播放数据,再没有为这个时代的人留下些什么。


虽然这些数据都是用户一次次的点击贡献,但用户并不是坏品味的始作俑者。同样,我们也并不能绝对地说,一些较为通俗的网络歌曲的爆红是因为用户没得选,这些歌曲的出现、消费群体的庞大,其实也是民意的体现,没有必要妄加指责,但我们却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之前我们还介绍过六大国民歌手,他们之所以拥有如此庞大的用户市场、被特定群体所喜爱,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有底层社会生活的经历,因此其歌曲内容和情感更能在特定群体中产生共鸣,同理前两年内地音乐圈刮起的“民谣热”。


与其说用户把这些看似并没有太高技术难度、也不悦耳的“坏品味”选出来,倒不如想想,用户到底需要什么样的音乐,而音乐平台又应将什么样的音乐作为推新的真正对象。


平台推新、造星,要先读懂各方需求


平台做原创音乐人,想象的空间其实很大。虽说因为互联网的普及和音乐制作门槛的降低,导致所谓原创独立音乐人素质参差不齐,但其中仍有很多缺少大曝光度、尚未进入主流消费市场的优质音乐人,这点在《中国有嘻哈》节目中体现得最为明显。


各数字音乐平台、直播品牌有资本可以推动现阶段行业推新、造星的发展。除了钱以外,当然还有还有平台本身的用户数量、行业影响力,以及资源整合优势等。当然,除了这些老生常谈的优势,劣势也很明显。


近几年平台推新、造星计划层出不穷,但很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些不了了之的音乐人计划,无形中也是音乐人对平台信任感的消耗。独立音乐人群体数量庞大、各有特点,光靠平台的一次集中曝光而没有针对音乐人特点的持续、阶段性推广计划,对于独立音乐人未来长久发展始终是杯水车薪。


“寻光计划”遭遇刷票尴尬,平台推新如何抓住行业“痛点”?

陈粒


很多平台虽通过音乐人计划成功推新,但音乐人的热度很难保持,一波波的新人新作像韭菜一样被任意收割,火了平台,苦了音乐人。赵雷、陈粒的成功,是很多原创音乐人向往的,他们通过几首作品爆红,在线上赚足眼球之后,开始迅速投入线下音乐节、商演中。


那么当这波热度被消费殆尽、价值被索取完毕,音乐人该怎么办?平台为音乐人带来的资源、曝光度前所未有,但很多音乐人在这个平台为其发行一张专辑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音乐产业,说到底是先有音乐内容基础,才使其产业化的一个过程,但现在的音乐产业,从内容创作开始就有点“躁”,音乐人的创作,更少地立足于当下、立足于社会、立足于内心,而更多地关注“最近什么类型的歌曲卖得好,那我也走个捷径”。由此,歌曲创作同质化严重,抄袭更是常有之。


而“粉丝经济”,虽然对于现阶段的音乐产业起到了一定的正向激励作用,但它所消费的音乐内容价值,是依附在人的身上,反观如今的造星速度,恰使得人变得异常“脆弱”。


因此到了平台这里,这些音乐行业的问题就会被放大。销量变成了粉丝自嗨,而一般消费者听不懂畅销榜单上的歌。


“音乐产业”四个字,所缺少的远比我们想象得多。而如何抓住消费者、抓住行业的“痛点”,却远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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