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炯狱中对管理和财富的反思,读《财富的逻辑》
2012-04-22 11:23

成家炯狱中对管理和财富的反思,读《财富的逻辑》

前言
       
印度龙树菩萨在他著名的《中论》里,提出了真俗二谛的概念。所谓俗谛,指的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知识,是常人可以用常识来理解的,是世俗的真理;所谓真谛, 是终极真理,只能靠神秘的直觉和般若智慧才能获得。掌握俗谛是把握真谛的前提和路径,既不能偏重执著于俗谛,又不能放弃俗谛而直达真谛的境界,这就是圆融 的“中道观”。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道德观,“财富”所包含的一切信息,几乎就是“庸俗”的代名词,而过分地强调“直觉”对于发现真谛的作用,不单是 对圣人君子的侮辱,而且即使是对于普通俗人,把人的认知能力降低到动物的层级上,也难免遭人诟病。问题是我确信自己是个俗人,就像我确信自己是个男人一样 不容置辩,因此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发现真谛的般若智慧。真、俗二谛本来就是佛家之言,因此作为俗人的我和我们,就只能相信龙树菩萨的抽象解释,而不能虚妄地 将它们世俗化。正是基于这些理由,作为俗人的我,用语言文字表达并且企图让常人用常识能够理解的关于财富问题的所有阐释,它所能达到的境界,充其量也只能 是俗谛。
       
我是个实在的人,但基于人性、文化、习俗、制度和环境的缘故,世人并非都是实在的人。表现在关于财富经济理论层面:一方面是多数教授学者并没有治理经济、经营致富的世俗经验,却企图翻晒祖宗的经典、组装舶来的数理模型来架构关于财富经济的公理定律;另一方面是一些凭借关系资本、权贵资本, 或者仅仅是因为胆大和运气而成就的财富新贵,或者一些拥有权力、拥有话语权的政府官员,或者部分仰仗制度垄断而像螃蟹一样走路的国企高管,在错把情商当做 般若智慧,在误把财富当做才华的情况下,沉醉在权力、财富等于聪明的虚荣幻觉中,扬扬自得或者气定神闲地漫谈财富真谛。不通过俗谛的路径,真谛就不成其为 真谛;没有般若智慧,俗谛也到达不了真谛。换言之,俗谛不一定是真谛,真谛肯定是俗谛。无论真谛俗谛,在特定的时空环境下,只有可以实证实用的,才是俗谛真谛。
       
经典法律思想的泰斗霍姆斯是早期的法律现实主义者,他的著名警句“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而不是逻辑”、“普遍命题不解决具体案例”至今令人记 忆犹新。如果允许移花接木,结合我的经验和逻辑,那么以下结论就有了成立的基本理由:宗教的生命在于逻辑,处世实践学说的生命在于实用,科学的生命既在于逻辑更在于实证。
       
凡是无须或者无法实证的,原则上就可以归结为灵魂信仰或者价值判断的范畴,其生存成立的最起码也是唯一能够做到的就必须是,且只 能是逻辑上自圆其说。凡是需要实证或者能够实证的,统统可以归纳为“人择原理”的实践功利主义,逻辑上自圆其说只是前提,实践上能够带来可以证明的明确效 用才是承认的唯一标准。在现实主义者看来,任何企图描绘终极图景的信仰都是虚无的。宗教式的灵魂不灭,书斋里的闭门造车之流,统统都是逻辑的拙劣演绎,它 们无一不需要经过经验主义的严格安检,才可能获得现实世界的入场券。至于运用功利主义的手段,演绎理想主义不切实际的天堂梦境,则是古今思想界的通病。从 春秋战国到现代社会,从伦理宗教到民主人权等一切思想文明,无一能够幸免。不满于现实,但又企图超脱现实人性,或者干脆刻意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把通俗的 问题高尚化,这种标新立异的冲动与喜新厌旧的人性相结合,造成了简单学说的歧说纷纭,催生了古老传统习俗的借尸还魂。在实用主义者看来,所有涉及人的价值 判断的所谓终极真理,仅仅是也只能是皇帝的新衣。只要放下伪装与虚荣,回归诚实和赤子之心,所有神经正常的人都可以把握它的真谛,明白那只不过如需求曲线 一样的造型。
       
财富和财富的功用,没有人比贫困和暴富的人理解得更深刻;财富和致富的法门,没有人比已经富起来的人更有发言权。我经历过这两种际遇,而且很不幸地习惯追根究源,总是企图从纷乱的世相中寻找一条无论刮风下雨都能到达罗马的便利通道,这似乎让我有理由、自信和冲动在蛙鸣虫吟的财富论坛上,趁主持人不注意而插上几句嗫嚅之语。作为近二十年来的过路财神,凭着做什么都要成为行家的认真劲,我在谋求财富的组织中的任何岗位还算称职,于是信心膨胀而写就了本书的“财富的逻辑”部分,自以为事实胜于雄辩,谋求财富的成功经验本身就是财富的逻辑。然而我也清醒地明白,由于时空环境的变化和行为 主体的差异,任何简单克隆过往经验的做法,最终都可能被事实证明是徒劳。于是我不得不在经验的基础上,转而求助于观念和思维,在回归财富本原的路上,宽泛 地谈论我所知悉的有关财富的问题,当然因此涉及人性、道德情操、政治经济,于是便有了本书“逻辑的财富”的部分,理性狂妄地以为——尽管理性是激情的奴 隶,但仍然固执地坚持——财富是理性的经济人强悍逻辑的产物。
       
诚然,环境(包括自然的和社会的),特别是环境中机会平等、条件平等的程度和状况, 影响着资源财富分配的必然性和偶然性。但是,自人类诞生以来,人与环境的互动关系表明,人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决定着世界的秩序和人们在秩序中的位置。按照 这个逻辑,我自然地认为,人们在财富世界中的位置也不例外。贫困,不单是环境的贫困,而且是观念思维的贫困,更是理性逻辑和综合能力的贫困。因此在本书 中,我拒绝罗列数据堆砌案例,让富贵的归富贵的,让贫困的归贫困的,让理性的归理性的。我更拒绝论述属于上市公司的具体业务,因为在我看来,上市公司区别 于其他公司的,除了可以直接融资外,就只剩下三个可怜的事实:一是多了证监会和类似证监会的股票交易所两个婆婆,二是明知程序正义不能保证实质正义而养肥 了大批中介机构,三是为强势利益集团剥削弱势群体提供了合法的场所和机会。
       
这样的观点似乎是前后矛盾的,但实质上这仅仅是我理性与感性j中突的结 果。作为踏着牛粪起家的一代,我对无论主客观原因身处不平等世界的贫困的人们深表同情,一如对自我贫困的青春和困顿的现状一样悲悯。为此我必须澄清世界和 人性的本质,理性地分析此岸的形势,并且感性地指明通达财富彼岸的可能路径。
       
毋庸讳言,世界的其中一个真相是彻头彻尾的不平等,无论自然、社会都 是一样。自然的不平等似乎是上帝的事情,而社会的不平等终归是人为的原因。为了消除社会的不平等,所以才有了叫做政治、道德、法律制度这些既新奇而又熟悉 到麻木的玩意。习俗与制度的功用,理论上要么逐步消除不平等,要么日益加剧不平等。值得庆幸的是,文明的演进从总体上的确大范围大幅度地消除了不平等;令 人悲哀的是,随着文明的演进,文明本身却成了不平等的部分根源,以致不平等的情形呈现了新形式,并具有了多样性。平等,或者说绝对平等,永远像是拉车的驴 子前面挂着的那个胡萝卜,永远地可望而不可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人类历史和文明的车轮才能滚滚向前。
       
显然,这样的比喻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利益 (包括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是世界的驱动力,二是人类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暗含着动物精神。这对于唯我独尊和以人为神的伪道士来说,无疑是要从鼻孔里喷出一缕 恶气,口称大逆不道并恼羞成怒。但我必须负责任地说,不管情感上是否愿意,这恰恰是现实世界的实情。人类的自恋自弃有两种极端的倾向,一是向上提升到神的 位置,一是向下降低到动物的水平。介于两者之间,既自重又不自狂的,就只能客观地承认人是半神半兽。基于这样一个逻辑前提,利益不单是世界的驱动力,而且 是世界的中心和轴心。因为对得到利益的贪婪和失去利益的恐惧,诱发了本能的和人为的平等与不平等;因为半神半兽的特性,围绕着利益转动的是人类的适应和伪 装;因为资源财富的有限稀缺,竞争是人类社会的根本的永恒主题。谁拥有的利益在质量和数量上处于优势,谁在秩序的构建中就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谁就处于秩序 的中心位置。撇开无形的伦理和虚荣,在有形且可以观测实证的世界里,财富本身就是一种权力,它有权确定所有者的位置,以及处置自身和调整社会关系的自由。
       
这就是财富的逻辑和逻辑的财富,是《财富的逻辑》的出发点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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