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福昌
陈少杰说斗鱼这东西凶猛好斗，两雄相见必有一死，符合创业的心气。有好事者提出疑问，斗鱼的LOGO是鲨鱼，也不是斗鱼啊。
沉浸在直播行业的老炮们常说，这行业变现模式单一，带宽成本高，主播不听话，没契约精神。难做。
可是呢，斗鱼凶猛归凶猛，终究没有取胜的獠牙，同类相争，充其量翻翻水花，搅不起大风浪。鲨鱼就不一样了，在大海里，没有它不敢咬，不敢碰的东西。如果斗鱼长出獠牙，变成鲨鱼，同类能做的只有敬而远之了。
在同类平台仍把心思放在线上的时候，线下正在成为斗鱼直播口中长出的獠牙。
三天吸金五千万，线下成为斗鱼的獠牙
今年的斗鱼直播节正值五一假期，据官方统计，自4月29日开幕至5月1日落幕，入园游客达到了52.18万人次，直播节官方直播间热度峰值更是逾千万，累计全网线上观看人次约2.3亿。虽然这次活动被称为“首次线下直播节”，实际上，这已经是斗鱼连续三年举办线下活动了。
按照官方给到的52.18万人次计算，每张门票38元，本次斗鱼直播节的门票收入约1970万元。另外，据媒体统计，现场小型展位约110个，大型舞台及展位约20个，按照面积、位置、展位材质等差异分为不同的价位。其中价格最低的9平米小展位售价3万元，大型舞台展位在200-1000平米之间，售价为二十万元到二百万元不等。
以平均价格算，展位招商所获收入在2300万元以上，再加上首席广告商福特汽车的500万元广告费，斗鱼直播节在3天内的收入可能接近5000万元。
以往直播平台举办线下活动，总会被三个问题困扰：主播们能否从线上走到线下？粉丝是否会为主播的线下活动买单？能否有足够多的粉丝来到现场，进而完成招商？
三天直播节过后，所有问题都在斗鱼推动的主播明星化策略下有了答案。在这里，每个主播、每个游客都在用自己的故事解释着这三个问题。
明星化的斗鱼歌姬与不知所措的小主播们
无论主播们是否承认，他们都越来越像明星了。对主播们来说，线上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粉丝只是一串数字与时不时弹出的弹幕，但到了线下，这些数字具象化成了一个个狂热的观众。
正如游戏主播“东北大鹌鹑”所说，“如果不是到了线下，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粉丝。”为期三天的斗鱼嘉年华将主播们的明星气质发掘到了极致。
冯提莫、周二珂、阿冷、陈一发儿四位以歌姬身份成名的女主播被粉丝们称为“斗鱼四美。四位女主播的表演均在主舞台。
按照时间段的不同，她们在三天内各自举办了一场小型演唱会与一场粉丝见面会。与前两年不同的是，她们的台风更加成熟，如果不是她们的粉丝，在观看她们的演唱会时，甚至会产生一种“这就是明星演唱会吧”的感觉。
一年之前，陈一发儿还是那个上台会紧张的青涩女孩。彼时，斗鱼直播节还叫斗鱼嘉年华，受限于日光与基础设施，主舞台的电子屏到晚上才能看清，因此，重要的活动都安排在了晚上。这一传统也延续到了本届。
去年，同样在江滩旁，青涩的陈一发儿身着一袭青黑色长裙演唱了几首歌曲。事后据粉丝反应，露天舞台的灯光效果一般，青黑色的长裙似乎并不适于这样的演出环境，显得陈一发儿有点矮。
当天陈一发儿的演唱也不是那么完美，观众能明显看出她的紧张：始终站在舞台中间的一小块位置，手的动作略显僵硬，幅度不大地上下摆动。
几首歌下来，她几乎没有任何与观众的互动。其他大部分主播同样如此，青涩、紧张、缺乏舞台感，成了前两年斗鱼主播们参与线下活动的标签。
今年则不同。无论陈一发儿还是冯提莫、阿冷、周二珂，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4月30日晚6点半，陈一发身着蓝色纱裙登场，开始了两个小时的演唱会。尽管相距职业歌手在台风上仍有很大差距，但观众已很难在她身上看到紧张二字。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与观众的互动，都更加成熟自然。
从微博评论可以看到，陈一发儿这次的衣着搭配得到了大部分观众的认可。一位粉丝对小娱（ID：ylwanjia）说，陈一发儿美的像仙女。
在大主播的光鲜之下，小主播们仍难掩青涩与紧张。
二次元区与部分副舞台、合作商展区，是体量较小的主播们的活跃区。在这里，你看到的更多的是紧张、不知所措的主播们。这些主播大部分是第一次从线上走到线下，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舞台经验。
据参与到直播节的志愿者阿斗介绍，三天时间里，她看到了许多主播紧张的一面。他们在台上发抖、唱歌走音，甚至语无伦次。
不注意自身形象的主播也不在少数。不少主播头发油腻，对穿着也不甚讲究，甚至不断笑场。
“不明白活动方为何会要求音痴来参加宅歌大赛。”阿斗翻了个白眼对小娱说道。“据我观察，唱歌主播粉丝多且活跃，游戏主播线上粉丝多，但愿意来线下的比较少。这些不甚讲究的也多是小主播与游戏主播。”
佛系少女冯提莫的粉丝们
5月29日，福建男孩小安乘坐高铁来到武汉。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弥补自己2017年因工作没能来嘉年华现场看冯提莫这个最大的遗憾。
去年6月份，小安在刷微博时无意中看到了冯提莫在机场唱歌的视频。那时，正是《刚好遇见你》走红网络的时候，小安立刻被这个可爱的女主播吸引。通过搜索引擎，小安知道了冯提莫斗鱼主播的身份。
从那以后，他成为了冯提莫的忠实粉丝，每晚准时守在电脑前看她的直播。在小安眼中，冯提莫长相甜美、歌声动听。无数个烦躁、无聊的夜晚，是冯提莫的直播陪伴他度过的。
到了现场，小安立刻与粉丝群中的粉丝们汇合，在此之前，粉丝们自发组建了“冯提莫后援会”，后援会成员合资制作了包括“佛系少女纸袋”、印有冯提莫直播间号的文化衫在内的应援物。
小安与同好们一同在现场分发应援物，帮助其他冯提莫粉丝提供咨询。用小安自己的话说，“虽然很辛苦，但是过的很充实。”
30号下午，冯提莫演唱会上，当舞台响起《刚好遇见你》的BGM时，小安的眼角有点湿润，一瞬间无数与冯提莫有关的记忆涌上心头。小安擦了擦泛泪的眼角，跟着人群喊起口号：“佛系少女冯提莫！爱你永远不寂寞！”
对小安来说，冯提莫不是明星，自己的行为也不是追星。“他是家人，陪伴我们对抗寂寞与孤独的精神力量。"
另一位粉丝阿信在见到冯提莫后，对剁椒娱投（ID：ylwanjia）说，“冯提莫传递出的正能量有些佛系的味道，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所以我觉得称她《佛系少女》当之无愧。”自去年12月接触到冯提莫直播后，阿信便成了她的铁粉。除了日常刷礼物外，每天在微博更新冯提莫直播日常也成了他的习惯。
对阿信来说，冯提莫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在斗鱼直播节之前，冯提莫骑自行车不小心受了伤，现场看到带伤表演的冯提莫后，阿信更加动容，几度想要落泪。
他看着站在那里高举话筒的冯提莫，想起的却是冯提莫在以往的直播中谈到的感性话题，想起她对以后没人看她直播的担忧与害怕，那一刻，阿信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他发誓会永远用自己的方式陪在冯提莫身边。
一年前，许多粉丝在接受采访时羞于说出自己主播粉丝的身份，一年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已经敢于穿上应援服，大胆去表达自己的喜怒。
主播明星化是斗鱼走到线下的关键与基础
与明星不同，主播与粉丝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陪伴与被陪伴。如何保证主播与粉丝间在线上建立的羁绊不被线下活动影响，是线下活动能否成功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
经过两年的经验积累，斗鱼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方法论：围绕主播IP价值进行全面开发，让主播能够讲出好故事，贴上好标签。
1月14日，鱼乐盛典颁奖典礼上，斗鱼提出了以培育主播为目的的“主播星计划”。斗鱼直播COO程超表示，2018年斗鱼将投入10亿元，实施“主播星计划”。
据程超介绍，“主播星计划”由发掘、培养扶持和宣传包装三部分组成；斗鱼将对有潜力的主播进行系统的搜索，形成主播人才库并且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对有潜力的主播给予系统的职业技能培养和职业道德教育，给予站内资源倾斜和帮扶，并且简化签约程序。
在此之前，冯提莫推出过《佛系少女》单曲、陈一发儿推出过《童话镇》，歌姬们的身份越来越像歌手靠拢，但不变的是，她们始终在向观众讲述着陪伴的故事。这些故事让粉丝们愿意完成从线上到线下的迁移。
“直播节以直播+主题乐园的模式，打穿了线上线下的区隔，将线上的关注度转移到线下，为线下带来了高人气和高客流，牵引出包括门票、交通、酒店、饮食和周边衍生零售及旅游休闲等；此外主播，游戏和内容也通过这样的机会，走向线下，向传统明星靠近，增加曝光广度和关注度。”陈少杰如是说。
直播节上，斗鱼CEO陈少杰再次强调了“主播星计划”。与其说线下是斗鱼的獠牙，不如说主播们是斗鱼成功转变为鲨鱼的一颗颗独立的牙齿。
鲨鱼的牙齿不像海洋里其它动物那样恒固一排，而是具有5—6排，起到真正牙齿作用的只有最外面一排，其余几排时刻“仰卧”着等待备用，一旦最外一层的牙齿发生脱落，里面一排的牙齿马上就会向前面移动，用来补足取代脱落牙齿的空穴位置。同时，鲨鱼在生长过程中较大的牙齿会不断取代小牙齿。也就是说，鲨鱼一旦长出牙齿，是不怕无牙可用的。
斗鱼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