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古生物修复工作奇遇“记”
2018-10-15 09:44

我的古生物修复工作奇遇“记”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席(ID:yixiclub),作者:萧语富(台湾石尚企业董事长),原标题:《我的古生物修复工作有很多奇特的际遇,我慢慢讲给大家听 | 萧语富 一席第631位讲者》。


对于一个专业的古生物展陈来讲,从空间的展示,到物件的装架,必须要面面俱到去考量。所以我们在做古生物装架时用什么样的体态,它是飞,是奔,是跑,或坐,或卧,都要结合空间去装架。在很多博物馆看到的恐龙装架,它就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边,那是因为一般的古生物的修复和装架师是技工,对古生物的动态学不是很了解。



以下为萧语富演讲实录:


化石Kiko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Kiko,萧语富。今天跟各位分享的是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兴趣,讲到我的兴趣要讲到我的小时候。我小时候很喜欢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博物馆,另外一个是动物园。我们家旁边有一个自然史博物馆,每个礼拜我都会到那边去看各种展览。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博物馆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鲸鲨。鲸鲨的标本在台湾是很少见的,只有一件。它放在负一楼,我下去的时候在楼梯的转角处常常会偷摸它两把。

 


我喜欢去的另一个地方就是动物园。



台北市立动物园是台湾很有名的动物园,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看动物园的明星大象林旺。林旺跟着我们一起长大,一直到2003年过世,陪着我们经过了好几十年的时间。

 


同样的博物馆,同样的动物园去了很多次,我心里面也在幻想着,将来可不可以也有一个自己的博物馆。


因为喜欢自然科学,我就到世界各地去看展览,看博物馆。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经过二十几年、三十年,感觉有一点点岁月的摧残。


 

这也是我年轻的时候,我身后是一个蛇颈龙,白垩纪时期的。

 


这个是一个侏罗纪时期的鳄。

 


我到处去参观博物馆,看展览,认识了在欧洲的同业。古生物清修在欧洲大概有170年的历史,他们从古生物化石挖掘、修复到研究都行之有年了,我算是华人里少数很早期就参与这样的工作,跟着他们的家族一起去做古生物的挖掘修复。

 


德国的清修团队对于古生物的修复非常严谨,所有的工具都要自己制作。他们自己制作钢刀,把沉积岩剥离,把化石表现出来。

 


这是我的清修桌,很简单。



经过了几年的时间,跟欧洲学习了古生物修复的技术跟正确的观念,1997年回到台湾我就成立了石尚古生物机构。我的工作就是从事挖掘、清修、复原、组架,然后协助研究跟博物馆的展陈。

 

我的工作要先了解什么是化石。化石它是一页一页地球生命演化史的日记,我们从每一件化石可以知道当时地球发生什么事。我们的工作同仁在清修化石之前,必须先了解不同的围岩,比如说它是海相沉积还是陆相沉积,还是说在琥珀里沉积的。不同的沉积岩,我们可能会从里面发现有无脊椎动物、植物、脊椎动物。

 

我们最常清修的是脊椎动物化石。如果要清修脊椎动物化石,我们先要了解它演进的过程。地球在寒武纪时期开始出现很原始的脊索动物,后来演化变成鱼类,有清楚的脊椎。鱼类后来在泥盆纪时期,它的鳍演化出四足,变成两生类,后来变成爬行动物。另外一支演化变成哺乳动物。爬行动物这一支又演化到恐龙、鸟类。

 


这些动物,它事实上对于我们来讲都是系出同源,就是万物同宗的意思。它们都有头,都有脊椎,都有四足,可能有的有尾巴,有的没有尾巴,根据它的功能会有不同的形状。所以我们清修化石前,一看这是什么时期的围岩,它里面大概是什么样的生物,我们就可以判断这个要怎么去清修。

 

我们再了解一下化石的形成,就是生物它先死亡,然后被掩埋,掩埋以后被矿物质替换,再等它自然地露出,我们就发现这里有化石。

 


我们看一下,这个是一个沉积岩。沉积岩它是叠置的,越古老的地层在越下面。从它的表面轮廓看感觉好像有一个化石在这个围岩里面。

 



这是什么生物呢?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知道,因为我受过训练。我们从这个骨骼解剖图知道,这是一只鱼龙,侏罗纪时期的海生爬行动物。

 


经过我们清修了以后它就变成了这样,非常漂亮。

 


我的工作有很多很奇特的际遇,后面我慢慢讲给大家听。但先讲一下我们的设备,我们最常用的是喷砂机,运用喷砂、细砂跟围岩摩擦的原理,把围岩去除掉,让这个化石表现出来。



同时我们也会用不同的工具,有很粗壮的气动工具,也有很细的清修笔。

 


怎么选用工具呢?要先看清修什么样的化石。比如说三叶虫,它很纤细,我们就用很细的气动工具慢慢去修复它。如果它的围岩是黏着性比较强的,我们就用比较大只的工具去清修它,同时用显微镜或者放大镜协助我们去做清修。

 



这个是一个结核。结核是当生物死亡了以后被泥沙掩埋——泥沙跟化石本身互相有推挤作用,它把生物的有机物推挤出来,推挤出来的有机物带有黏性,这个黏性又把泥沙黏回来,一层一层地包覆,它就变成一个圆形的石头。这个圆形石头的尺寸,长或者是圆,跟这个生物本体有关。

 


我给各位演绎一下这个结核,它是什么样的化石被包裹在里面。这是我们的同仁两天前才清修的,慢慢这样清修,你们看它像什么?看得出来吗?



螃蟹,一个螃蟹它被包在这个石头里面。这是花了我们三天的时间修的,一个女孩子修。

 

我们清修完了以后会把化石装架起来,装架要看它是什么样的化石,如果是脊椎动物就有脊椎动物的装架法,无脊椎动物有无脊椎动物的装架法。

 

各位看到图片里面,这个是7000万年前的慈母龙,它是鸭嘴龙类的,它在白垩纪时期就像现在的牛群一样,它的数量很多,吃植物的,群居式的。



这个慈母龙我们用什么方式装架?因为所有的化石,它的骨骼都非常脆弱,我们在装架时除了它的美感、它的动态,同时还要保护它的骨骼不要被破坏。我们装架前要考虑它的行为模式、运动模式,决定用什么方式和姿势把它装架出来。

 


同时我们根据它所有的骨骼,用外走铁式的方式,就是像珠宝镶嵌,把骨骼放在这个铁件上,这个铁件都要沿着骨骼用手工去锻造。因为研究人员随时要研究,所以在化石装架之后全部都要可以拆解的,它随时可以拆下去做细致的研究。

 


这是慈母龙的尾部,这个锥体有凹凸的纹理,我们随着这个纹理把铁件弯折,把它整个装架起来。

 


我来跟各位分享一个有趣的故事。这个是2006年在澎湖本岛发现的一件化石,叫潘氏澎湖鳄。



这是一位姓潘的先生在澎湖海边整地,突然发现一个像木头的东西,后来一看它身上有露出甲片,他一看不得了,这可能是恐龙,所以他就非常兴奋,就赶快挖呀挖呀。

 

一般那么巨大的化石,如果我们专业团队有计划地挖掘,大概需要两个礼拜。因为潘老先生他怕化石被人家偷走,所以他用挖土机一个晚上就挖完了,他的效率非常地高。

 

但挖完怎么办呢?就变成照片里这个样子,全部挖出来大概有一千多到两千片的碎片,因为是用挖土机挖的。这个后来由台中的科学博物馆程延年博士做研究,他一看这个物件破成一千多片怎么办?就送到我们工作室来。

 

我们根据这个化石,先清理它的头部,后来发现这不是恐龙,是一个马来鳄。所以我们就跟现生种的马来鳄去做比对,从骨骼比对我们知道马来鳄的构造有哪些特征,就可以把它的化石缺损的部分修复起来,所以这是一个很具科学性的工作。

 


研究人员跟我们的团队每个礼拜都要碰一次,做一个交叉比对,然后去做细部的研究。我们的同仁根据发现的信息重新去修复、组合,我们把它的四肢、肋骨、锥体全部修复跟装架回来。



这是它的背甲跟它主要的锥体。



修复完就是这样,很漂亮。

 


前几年我们发现了一个全世界只有三件的恐龙,叫做梅杜莎角龙,在美国的蒙大拿州。这是怎么发现的?是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悬崖面崩塌了,崩塌了以后骨骼就露出来。

 


在美国的法律是这样,属于私人土地发现的古生物化石就归私人,你可以自由买卖,自由处置。所以这个发现了以后,挖掘团队就进驻到这边去做挖掘。这个就是崩塌的悬崖面,可以看到整个围岩崩塌下来有露出恐龙的骨骼,挖掘团队就开始去做挖掘,这是它腿骨的一部分。

 


挖掘完了以后我们要把化石逐一基本地清理,然后用棉布或麻布蘸湿了以后,用石膏去把它包覆,包覆完了以后翻过来再包覆另外一边,它就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石膏包,我们就可以放到卡车上运输,这样就不会破坏化石了。



运到工作室了以后,我们就会把这个石膏包打开,逐一把骨骼清修完以后把它黏合。

 

这是第一次初步黏合完的梅杜莎角龙的全身骨骼,我们看到这个好像分解成好几千片的骨片。



初步清修完了以后交给我们的同仁,做所有骨片的组合。你会看到,在它的头部有清楚的白色的部分,是我们修复的部位,其他不是白色的部分都是它原始的骨骼。前面的嘴喙,这是它的鼻孔,这是它的鳍角,这是它的眼睛。



梅杜莎角龙为什么叫做梅杜莎角龙?它的特征是在于它的这个头盾有很多的鳍角,像梅杜莎蛇发女妖一样,科学家就把它命名为梅杜莎角龙。这个角龙全世界只有发现三只,这是最完整的一只。

 


经过逐步骨骼的清修跟黏合、复原,整个清修完成了。



再接下来我们就要把它装架起来。装架我们就要先讨论要在什么样的空间去展示,然后用什么样的体态去表现,最后我们用外走铁式的装架把这个骨骼逐一地装架出来。

 


我们在修复当中发现,它左边的肋骨有打斗断掉重新愈合的特征。这个就是骨痂愈合的一个表现,所以它曾经严重地受过伤,骨头又重新自我愈合了,它前面的肋骨也变形了。

 



我们清修装架完了以后,这个现在已经由广州的正佳自然史博物馆做永久展示,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去那边看。

 


再讲另外一个故事,就是我们怎么样去找化石。有一些化石会在沙漠上看得到,山上可能有,然后在你们家后院可能也有,要看你们家陆地板块有多古老。

 

我们最常去找化石的地方事实上是在河床边。因为河流它会切割大地,把地层下面的沉积物冲刷出来,所以我们沿着河边通常会看到很多的化石。

 


我们在加拿大亚伯达省圣玛莉河,这边在白垩纪时期是海底,因为板块运动它现在变到陆地上来了,河流切割就把它以前的生物化石冲刷出来了。

 


这是一个头足类直角石,它的头足是软体,不会保存下来,它身体的壳体保存下来,就属于这一段。

 



这是我们发现另外一个菊石。

 


这个菊石是这样的生物。它跟刚刚的杆菊石是同一个大家族,都属于头足动物,同样都变成化石了。



这些化石我们挖掘了以后,在工作室进行修复。这是一个彩斑菊石,经过修复完了以后它就变得那么漂亮,这是一个宝石级的彩斑菊石,非常稀有。我有一年去那边挖,挖了一批回来也卖了不少钱。

 


这个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藏品,这个现在在我们自己的博物馆里面。这个一样是在蒙大拿发现的恐龙木乃伊,这个木乃伊离现在大概是7700万年,它是巨原栉龙的一种,全长12公尺,非常巨大。

 


它的特点是皮肤保存得非常清楚,我们在它的身上发现超过50%的皮肤覆盖,包括它头部的脸颊部分,都有很清楚的皮肤保存下来。各位可以看,这是它的鳞片组织,整个鳞片构造都非常清楚地保存。

 


不只它的皮肤保存清楚,在它的身上我们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是它的神经嵴,在它的锥体上面覆盖了很多的皮肤,全部都把它包覆住了。



我们在它的腹部靠近尾部的地方,看到圈起来的那个地方,各位看起来像什么?




这是一个奔龙的牙齿,卡在它的皮肤里面。在这个奔龙牙齿的后段断成两段。我们知道奔龙牙齿是珐琅质,它是非常坚硬的。它卡进去又断掉,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这表示当时经过剧烈的打斗,牙齿卡在皮肤里面断裂在里面,是非常特别的。


这个木乃伊是怎么形成的?这只巨原栉龙在湖边喝水,掉到湖泊的泥沼里面,然后被泥沼掩埋。因为这个湖底是厌氧环境,它的皮肤就没有分解,都保存下来变成化石了。

 

所以我们想象它可能在湖边喝水,被奔龙类群袭击。因为奔龙是群居性的,整群飞奔去,然后一紧张就掉到湖里面了,整个被掩埋,就变成化石了。

 

奔龙,讲俗语一点就是电影《侏罗纪公园》里面的迅猛龙那一类的生物。为什么是奔龙牙齿呢?因为我们在它牙齿的两侧看到很清楚的锯齿状。

 


再讲一个好玩的故事,在2006年有一只大型的巨型抹香鲸,它搁浅死亡在台南的海边,因为它太大了,14公尺,所以台南县政府就决定在当地现址挖了一个沙坑,把这个抹香鲸埋下去,让它自然分解,这事情就没了。

 

隔了两年台湾博物馆有个新的展厅,他们突然想到,如果我们把这个巨型抹香鲸挖起来做成标本,做成一个展示科普的推广也挺好,所以就有这个案子的生成。

 

挖掘团队在挖的时候就是整个挖下去,在6公尺深的坑洞里面挖到这个巨型抹香鲸,结果里面都是水。你想14米的巨型抹香鲸它的肉体那么多,它这两年多还没有完全分解完,所以当他挖到那边的时候,大家一致的感觉就是很臭,非常地臭。

 


臭到什么程度呢?因为这一个大坑十几米,那么多的锥体,肉都没有烂完,那是臭得胡说八道,每一个人下来都快晕倒,他们就执行任务,把所有的骨骼都挖起来。旁边有个面店,我们每天中午去吃面的时候,老板娘一看到我们:等一下,不要进来。她就把桌椅搬到外面来:你们在外面吃。因为我们身上很臭。很好玩。

 



你们看到这个锥体,它上面黑色的物质就是没有分解完的肉体还附着在骨骼上面。

 


现生的骨骼的标本制作跟古生物标本制作有很大的差异,因为古生物的标本的清修跟装架,实际上它都是石头,它都是无机物。现生的骨骼它都是有机物,它里面有油脂,它还有肉体,所以必须先把肉体分离,然后把骨质里面的油脂抽离。

 

怎么抽呢?我们在现场做了一个很大的水缸,把这个骨骼放进去,然后用温水往下冲,慢慢就把它的油脂冲刷出来,在骨骼上面必须要钻洞,让它的油脂自然地流出来。

 


这是它的锥体,锥体里面的油脂的饱和度还蛮高的。



后来我们发现,当油脂去除完,因为海水在底下不断地作用,把骨骼最坚硬的部分,还有边缘的部分都掏空了。很多钙质的这些构造也全部都掏空,所以骨头变得很轻,然后风一吹就开始这样分解,非常地危险。

 


所以我们就用清修恐龙的技法去做这一个物件的清修跟复原。我们把它清理完了以后复原固化,最重要是固化,固化以后让骨骼变得比较强壮,然后再把分解完的骨头逐一拼回。这是我们清修完了装架之后全身的身体。

 


这是在展场里面去把它展示,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经验。



2015年我终于开了自己梦想已久的博物馆,我们物件累积得很多,所以我们希望把它展示出来,提供给科学家去做研究,开放给一般的观众去做科普。我们的博物馆在新北市的土城,各位如果来台湾的话可以到我们博物馆来参观。

 

我后面的这个是一个大型的长毛象。



这个是一个5000万年前大型的棕榈树叶跟一群鱼化石混合埋藏,这是在美国发现的,也是比较稀有。

 


现在给各位看到的,这是一个侏罗纪时期的海百合。海百合看起来是植物,事实上它是棘皮动物。这是在德国发现的,也是我们的馆藏之一。

 


我们有自己的博物馆,然后我们也开始帮需要的人去建设博物馆,这是我们的团队。

 


我们在2008年帮台湾博物馆规划了一个新的展厅。这个展厅是1933年盖的,当时是一个银行,这个建筑体后来废置了,我们就将废弃空间重新利用,把它变成一个自然史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我们经过两年的规划跟设计,最终就把它装置出来,现在变成台北民众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我们充分地利用空间,把所有的物件都装置出来。整个故事线就围绕在演化的概念,天上飞的翼龙,地上走的暴龙,黄河巨龙,还有海里游的蛇颈龙都装点在这个空间里面。

 



对于一个专业的古生物展陈来讲,从空间的展示,到物件的装架,必须要面面俱到去考量,所以我们在做古生物装架时用什么样的体态,它是飞,是奔,是跑,或坐,或卧,要结合空间去装架。


在很多博物馆看到的恐龙装架,它就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边,那是因为一般的古生物的修复和装架师是技工,对古生物的动态学不是很了解。


在国内古生物学家是古生物学家,对生物的动态等各方面的知识并没有很清楚地传达给修复师,所以在动态跟展陈上没有办法连贯,这就很可惜了。所以一个好的古生物修复师,他应该是要懂地质学、古生物学、骨骼解剖学跟生物的行为动态学,这样才能做比较好的装架。


同时我们这几年也帮重庆自然博物馆规划了它的古生物厅,这是它的海爬厅。



我们现在也在帮重庆自然史博物馆规划一个大型的古生物清修的工作室,因为那边发现好多的化石,但是他们需要比较好的技术跟方式把化石清修出来,我们很愿意把我们的技术延续过来这边,因为我们修不完全世界的化石。

 


这是我们帮广州正佳自然史博物馆规划的一个场景。这是一个虫洞,由这个虫洞回到45亿年前的地球。



当时是一个炙热的火球,小朋友藉由互动多媒体去学习、体验。

 


这是我们规划的恐龙厅,梅杜莎角龙就在这个地方。



小朋友可以在这边去画自己的恐龙,去创造他自己的侏罗纪世界。



他画的画可以转身变成这样的商品带回家。

 


2009年开始,我们把商场变成博物馆。



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因为我们那时候做展览大部分都在博物馆里面,但是博物馆场地有限,要办的主题很多,我们希望给商场的人创造一个环境,让他们在购物时突然有一个意外可以去学习,看到这些科普知识,让小朋友在游戏当中去学知识。这是我们原本的概念。

 

所以2009年我们跟四川自贡博物馆合作,我们把自贡博物馆的物件引借到台湾的新光三越做了一个展览。这个展览很成功,总共来了30万人。



在三个月内,我们又办了一个“王者再现”恐龙展。让小朋友在这边挖恐龙。



我们建了一个工作室让他们可以参与,了解古生物学家他们怎么去做这些研究。

 


这个单元很好玩,是烧烤迅掠龙。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烧烤迅掠龙?因为我们想要跟他们讲,恐龙跟鸟类有很近的亲缘关系。我们想要用一个很好玩的视觉传达来告诉他这之间的关系,所以就把一只迅掠龙串起来,在那边转动,我在烧烤迅掠龙。你去肯德基吃的鸡,它事实上就是恐龙的后代。所以那个时候在两个月之内也吸引了十几万人来参观。

 

这是我们的卖店。



我们也开发了很多文创商品,观众来参观后可以把这些文创商品买回去。这是一个便条签,通过一张纸一张纸这样撕掉,可以学到地层埋藏的知识。



然后我们用比较新的技术,用3D建模把这个恐龙缩小变成一个模型,就可以变成商品,就可以卖钱了。这个模型现在限量发行,因为它做得非常精细,99组,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所以你看我笑得很灿烂。

 


因为文创商品开发很多,我们也开了博物馆商店。台中科博馆的馆长打电话给我说科博馆有一个空间,你想不想做卖店,我说好啊。我就把这个空间用展陈的概念展示出来。结果一开就很轰动。



所以就一直开一直开,到前年,上海自然博物馆邀请我们去开店。那我就给它开一个厉害的店。一个剑齿虎从墙里面奔出来,一群生物就按演化的序列整个这样飞奔出来。




这样子看你不会觉得它是一个卖店,但是很清楚它就是一个卖店,生意还非常好,每天人都那么多。



在去年我接到一个新的案子,动物园希望我重新把林旺装架起来。林旺1917年出生,早期被日军运用来拖拉大炮和军用物资,1943年中国远征军孙立人将军的部队,在和日军的一场战役中掳获了12头大象,林旺是其中一头,1947年孙立人将军带着林旺到台湾,它后半生就一直待在台北动物园。


林旺陪着孩子们长大,也陪着我长大。在2003年,年迈死亡,享年86岁,是人类豢养大象纪录中,最长寿的一头象。


当时动物园的标本制作大师川哥将林旺和马兰的骨骼完整保留下来。2017年动物园和科博馆的合作,石尚团队赞助和执行制作,将林旺和马兰的骨架重新装架,让这一对大象重新站起来,重聚在一起展示。每每看到林旺马兰的标本,总觉得“缘份”是有意思的词。



我们团队还会持续再往前演化,做对社会有用,发挥正面能量的工作。我今天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各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一席(ID:yixiclub),作者:萧语富(台湾石尚企业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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