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丧,也不装,我只是颓废式豁达
特别策划2018-11-14 16:43

既不丧,也不装,我只是颓废式豁达

虎嗅注:过去一年,我们研究了一下少年感的表现形式,将这些了不起的灵魂分为了三类——

 

一是虽然因为不遵守丛林社会游戏规则,人生道路经历过坎坷风浪,但从不会面对逆境退缩,将梦想揉碎了下肚的“偏执狂”们。我们将其称为“抗打击乐手”。

 

二是与主流、追捧、热议背道而驰的年轻人,他们是传统文化的坚守者,也许他们的低语难以被大众的耳朵捕捉,却依旧在全力以赴寻找自己的声音。我们将其称为“低声部歌者”。

 

三是那些看似不着调,不喜欢走在既定的路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轻人。我们将其称为“跑调艺术家”。

 

为了能够给这些少年感灵魂以更好的舞台,我们联手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做了一组名为《音为年轻》的视频访谈报道,将分三篇文章来推送,本文系列报道第一篇之抗打击乐手篇。


科比·布莱恩特曾经在《开讲啦》节目中有一段独白:

 

“获得冠军只是副产品,重要的是成为更好的自己。坚持自我,坚持对胜利的无限渴望,坚持学习,坚持努力——这就是黑曼巴的精神,是成功的秘诀。”

 

在当今年轻人对成功的结果的无限渴望里,却鲜少能看到对于成功过程“曼巴精神”式的执着。一夜成名和暴富带来的纸醉金迷,仿佛要比“成就自我”老话更为时尚。

 

有三位我们称为“抗打击乐手”的年轻人,他们都有不错的家世背景,父母也都有足够的社会资源,使他们的起跑线就在常人的终点之前。但他们都跳脱了原有的,稳妥而快捷的上升通道,转而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他们“抗打击”,在面对世俗压力时懂得坚持,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灵活变通。

 

他们是“乐手”,有自己的节奏,不为偏见所左右。

 

他们分别是蔡维泽、苏青与高佑思。

 

蔡维泽:颓废式的豁达

 

蔡维泽的妈妈是新竹的国中英语老师,所以在上大学以前,虽然在他口中,虽然总考试前临时抱佛脚,但成绩一直不错,最后考上了台大英语系。

 

如果按正常的轨道,他可能也成为一个英语老师,一个翻译,或者和在环保局供职父亲一样,拿到一份政府的稳定工作。

 

但从大学开始,他决定要开始认真的玩音乐。

 


乐团从来不是仅仅凭借努力和才华就可以出头的领域,也许在大学的时候,他,以及傻子与白痴乐队可以就在大学周边的Live里面随便玩,博取一点学生之间的声名。但真正要把音乐作为职业,要有流量,要能卖钱。

 

老一点的独立音乐人往往会陷入一种“穷且益坚”的自我感动之中。将流量和钱视为敌人,将籍籍无名,视为遗世独立。但这种审美洁癖除了取悦自己,其实并没有真正能将自己表达出去——这是蔡维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在许多地方反复说,自己有一种“颓废式的豁达”。“颓废”是在经历挫折之后的状态,他逐渐不再对许多事物,有明显的情绪和喜恶,变得有点“酷”。同时,对于真正自己在乎的东西,主动出击,积极追寻。

 

他参加了流量很高的节目,开始赶一个又一个的通告,日程表渐满的同时,他和他的乐团,也登上了水立方这样更高的舞台。

 

舞台下,成千上万的粉丝带着憧憬的目光倾听他的音乐表达,这是他所憧憬,并用理性实现的梦想。

 

苏青:“我能去演戏,今天的工作就没白干。”

 

在《超新星运动会》上,当苏青登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啊,尔晴。”而如果直接问她的真名是什么,不搜一下的话,怕是许多人会语塞。

 

这就是苏青现在面临难题。戏红,角色红,尔晴红,微博热搜红,唯独苏青似乎没有那么红。不过现在的她,并没有那么在乎。

 

很少有人知道,她并不是表演专业出身,小时候,父母是把她往一个民歌歌手方向发展。



 

艺考,对于她的打击,不仅仅来自于偷偷填写的北影、中戏志愿被父母反对。还来自于,父母替她填写的中央音乐学院招30个人,她考了36名。


这段充满绝望的往事,为她后来面对表演上的瓶颈,特别是古装剧产生厌倦时,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

 

“我最初为什么来演戏,为什么放弃父母培养我将近十来年的专业,放弃那个来演这个,我觉得还是那句话就是不忘初心,我一定要明白我自己干什么。”

 

当时父母还是希望她能够复读一年,实现他们的民歌梦想。但那是他们的梦想,不是苏青的。18岁的小姑娘,在过完自己的生日之后,就找表姐借了钱,开始另一种生活。

 

“我就说我要去北漂了,拜拜了。”

 

在跑龙套阶段,真的是有戏拍就好。苏青也拍一些杂志的照片,与北京浩浩荡荡群演一起,做着表演的梦。

 

她的倔强改变了父亲,毕竟心疼女儿的他放下了对民歌的执念,帮她找了不少戏拍。而幸运也终于眷顾苏青,机缘巧合中,她通过第一个经纪人,认识了于正,参演了《美人心计》。

 

打击的到来总是悄无声息,又仿佛命中注定。年轻的苏青将双重打击,变成了人生乐章的鼓点,终于等来张嫣,后来又等来了尔晴。

 

苏青热爱冲浪、攀岩等充满挑战性的运动。运动中经历的艰险,都会锻炼肌肉和反射神经,下次遇到困难,就已经是平常。

 

苏青在演艺事业上,也是如此罢。

 

高佑思:“We have a lot of fun together.”

 

五年内要两次学习全新的语言,并适应两个完全不同的文化环境。能进入欧美名校,却执意考北大并且……落榜了一次。这就是作为一个富二代,高佑思前十九年的人生。

 

高佑思的父亲是一位很成功的投资人,他看好中国的未来,并决意定居香港。他先带着高佑思,进入了香港的国际学校。母语是希伯来语的后者刚刚熟悉了英语文化环境,父亲却又让他去北京,学中文,考北大。

 

在这种精英式教育中,最精英的部分在于高佑思对自己的认知:

 

“我是一个富二代,真正的富二代。我家有背景,语言天赋算是比较好,学术背景也是挺好。”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但是我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去炫富。我有没有钱,我的学术背景是什么,我每一个人都对待一样,我们都一样,这个是文化交流最基本的能力。”


——他也很明白,究竟如何为人处世。

 

抱着这样的态度,后来他变成了最被中国年轻人所熟悉的“老外”之一。

 


如果说前十九年的打击,主要是他爸爸人为制造。那么在中国生活,他受到的打击,主要来自刻板印象及偏见。

 

对于外国人,中国大众的视角往往会落到“崇洋媚外”或者“洋垃圾”两个极端之中。而另一边,外国人对中国的印象也往往停留在故宫、长城、功夫的老三样。

 

高佑思困扰于这种流于表面的认知,他的创业项目,无论是面向中国人的“歪果仁研究协会”,还是面向外国人的“Why China”。都想传达的是:

 

只要带着谦逊和耐心,去了解别的文化,那么双方一定能够互相理解。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都年轻,have fun、talk about oneself、talk about rappers,嘻哈,聊一些明星,聊一些男女关系,你最近的女朋友怎么样,我来说中文,你来说英语,不要带着太多距离感。We have a lot of fun together”

 

高佑思儿时的梦想是做以色列总理,现在,他觉得那个梦想还是有点远。

 

但在中国摸爬滚打了一圈之后,他终于拥有了影响力,并用另一种方式,让中外年轻人,听到他的声音。

 

骄傲的抗打击乐手

 

这届年轻人,只要出身不是真的一穷二白,其实人生总是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相对简单模式”。家里有钱,混个海归背景;家里有关系,进个机关或国企。实在不行,留在本地,相互也有照应。

 

这条路容错率高,可以继承父母资源,可以稳固现有阶级。唯二而致命的缺点,便是无趣,以及缺乏成就感。

 

五月天《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里有这么一段:

 

想象你的孙子孙女

充满光的瞳孔

正等着你开口等着你说

你最光辉的一次传说

 

如果蔡维泽去当老师,如果苏青去唱民歌,如果高佑思去做投资,他们在世俗眼光中依旧体面而优秀。但他们也就失去了跟儿孙去讲自己当“抗打击乐手”的传说。

 

这里面,终究有一点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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