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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让我停经了！”
芬兰素食博主 Virpi Mikkonen 的这句坦白在素食圈一石激起千层浪。
素食博主 Virpi Mikkonen
Mikkonen 今年38岁，推广素食多年，在 Instagram 上拥有大量粉丝，出版过四本素食食谱，Vogue 曾称她为“社媒点金手”。
但现在人们发现，社交媒体上那个看起来健康、自信的素食博主，在现实生活中却因素食而患病了......
01 “我明明很讲究健康……”
去年年初，Mikkonen 的脸上突然出了一片皮疹。
紧接着，各种身体健康问题开始不断涌现：她的流感一直好不了、指甲容易折断、头痛、头昏、失眠、心律不齐、心情也一直很低落......
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她的月经突然不来了。
慌忙中她跑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自己体内的促卵泡激素已经达到了绝经妇女的水平。作为参考，欧洲女性的平均绝经年龄是54岁，中国女性的平均绝经年龄是49岁。而 Mikkonen 那时才37岁。
“当时我就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明明很讲究健康，也经常运动来着。就这么失去生育能力了吗？”
Mikkonen 一边回忆一边落泪。
Mikkonen 从22岁开始认真实践素食。在当时一些素食专家的引导下，她开始奉行一种“清洁饮食法”。这种饮食法推崇天然、未加工状态的食物，拒绝油腻、含糖的“有毒食物”，因为它们可能给身体带来疾病。
一直以来，Mikkonen 都坚信自己实践着最健康的饮食方法：无麸质、无谷、无奶制品、无肉、无精制糖。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早餐都是用芹菜、黄瓜、茴香、欧芹榨一杯蔬菜汁，午餐就吃用菠菜叶、西洋菜、黄瓜、茴香、鹰嘴豆拌成的沙拉。
Mikkonen 在 Instagram 上分享的素食食谱
Mikkonen 用目前为止的整个事业向别人宣传这种饮食方式。但如今，她不得不开始进行反思。
医生告诉她，今后应该多吃经过烹饪的热食，而且每天都要吃肉。她已经整整15年没碰过肉了。
吃荤带来的改变是巨大的。不到两个月，她发现自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过去的状态就像是燃料耗尽了一样。整个人都是空的。但现在我充满了能量和动力。我睡得更好了，身上的潮红和疼痛也停止了。更棒的是，我的月经回来了！”
02 纯素食博主们都受不了了？
像Mikkonen这样被纯素食饮食搞垮身体的博主还有一些。
在此之前，在YouTube上有200万订阅者的Kalel、“素食王子”蒂姆·希尔夫、畅销书作家戴娜·舒尔茨等素食博主陆续承认，由于健康原因，他们已经放弃纯素食，重新开始吃肉了。
戴娜·舒尔茨写的纯素食烹饪书非常畅销。
意见领袖们的退群，让部分追随他们的人感到愤怒，觉得被欺骗了。其中影响较大的一件，是门多萨的“鱼门”事件。靠着宣扬素食的好处，门多萨在社交媒体上积累了超过300万粉丝。然而今年春天，她却被拍到在度假时吃鱼。
照片流传开后，社交网站上充满了对门多萨的嘲讽和辱骂。有人说，她从来就不是素食主义者，在镜头外完全是另一幅样子，只是打着素食的旗号骗钱罢了。
左：社交媒体上，门多萨宣扬纯素食物。右：门多萨被拍到吃鱼
门多萨不得不站出来解释，说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吃肉是医生给她的建议。但是粉丝不买单。对纯素食产生怀疑的粉丝说：“既然吃素对身体不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而极端的纯素食者，则指责她沦为了“虐待动物的帮凶”。
门多萨只好继续解释说，吃肉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等把身体调理好了，就会重新回归纯素食的。她说，自己100%相信纯素食是最棒的饮食。
门多萨说，自己已经两年没来月经了。
03 它是怎么变得这么流行的？
素食有很多好处，越来越多的人在减少“肉+奶制品+果汁”的饮食组合，而增加“水+果蔬”。但对于纯素食，在学界仍然有相当大的争议。
理论上来说，素食里确实可以有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成分。但是，有些营养成分在植物里含量极少，而且也更不容易被人体吸收。所以，若是只吃素食，必须把各种食材的比例安排得非常精确，同时靠一些营养品辅助，才能维持身体健康。有钱人们可以请专业的营养师来设计食谱，但对普通人来说，实现的难度就很大了。
素食博主们并不顾及这些。在他们的视频里，科学的争议和谨慎消失了，纯素食成了品质生活的代名词，掩盖了它可能带来的问题。
有趣的是，在网红博主的世界里，除了纯素食，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极端饮食，都在流量的加持下，近乎成为信仰。比如，有一个叫“比特币食肉动物”的组织，宣扬的生活方式是“吃饭只吃肉”——和纯素食截然相反，但同样自认为无比正确。
“断食”也曾经在美食博主间火过一阵，这种方法要求人们除了喝水之外，不吃任何其他的食物。
门多萨和希尔夫都曾亲自尝试过“断食”。门多萨连续25天没吃东西，希尔夫则坚持了32天。他们后来也把这套方法介绍给了自己的粉丝。
一些博主尝试完断食之后晒出的对比图
营养学家兰伯特说，近几年，她诊治了越来越多的营养不良患者。其中大多数都听从过网红博主的饮食建议，这让她既愤怒又沮丧：“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宁愿相信对营养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些专业人士。”
《卫报》最近也评论了这场素食风波，介绍了纯素食主义不够科学的地方，同时也提醒：人们该想想，它是怎么变得这么流行的？
对于这个问题，社会学家Tufekci的回答是：流量在作恶！
Tufekci发现，视频网站为了让观众看得更久，会主动为观众推送内容和观点更极端的视频，而严谨的内容只会显得缺少立场和态度。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猎奇、追求刺激是人类的本能。视频里的故事与观众熟悉的日常生活离得越远，观众就越可能点开。
于是，为了能够被推荐，获得更多的流量，越来越多的up主们开始制作内容极端的视频。他们即使知道自己做的内容经不起推敲，但只要能火，又有什么关系呢？后来，随着这些内容真的吸引到了很多人，假的传成了真的，有争议的传成了板上钉钉的。Tufekci认为，纯素食和其他伪科学，都是这么火起来的。
对那些素食博主们来说，一旦沾上了这种标签和人设，再想停手是很难的——一旦退出，被人说成骗子或叛徒，职业信誉就荡然无存了。所以，《卫报》送了他们一句话：“正如那句俗语说的：‘吃什么你就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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