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如何当爸妈,又如何当孩子
2020-06-22 19:00

如今我们如何当爸妈,又如何当孩子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NOWNESS现在(ID:NOWNESS_OFFICIAL),作者:NOWNESS,嘉宾:赵大饼(前程序员 / 已婚男性 / 推崇繁衍终止)、王江山(中国科学院大学科技史博士在读 / 女性)、绯火(科技记者 / 自由撰稿人 / 准妈妈 / 怀孕五个月),头图来自:《我们这一天》剧照


如果说有什么话题,能在上一代和这一带这里得到完全相反的感受的话,大概就是“生养孩子”。年轻人排斥甚至恐惧育儿,觉得“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就别把孩子带来这个世界了”,而在老一辈那里,他们对自己在生儿育女方面受过的苦大多轻描淡写,只简单归结成“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让孩子不想再重蹈覆辙的那个人。


加上这几年,人们开始重新审视亲子关系,关于“原生家庭论”“熊父母”“熊孩子”“中国式家长”“没钱别生孩子”“父母皆祸害”“母职焦虑”“丧偶式育儿”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它们源些来自于同一个观念,有些则是针锋相对,但总的来说,“成为父母”终于不再是一件理所当然、没得商量的事。


本期圆一桌,我们来讨论“我们今天如何当父母,又如何当子女”。


为什么当爸妈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N:“没钱就别生这么多”“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别祸害孩子”“没资格当人爸/妈”......


前段时间,社交媒体有个热议话题,“父母要不要持证上岗”,每每有少年犯罪或犯错出现,舆论总有“都怪父母没教好”的指责。许多年轻人也会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为“原生家庭带来的”。但对 90 后一代人来说,子女对父母的依赖越来越明显。“拼爹”,早就取代早前被舆论指责的“啃老”,成了默认的生存规则。


你怎么看“社会整体对父母要求越来越高”这件事?对父母的高要求,会加剧“上一代没有自我、下一代害怕婚育”的死循环吗?


赵大饼: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如今是一个以“子女为核心”的社会。从前亲子关系中,优先考虑父母辈需求,爸妈有钱有威望,“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他们说的算。现在那种坚固的秩序被打破,年轻人全方位掌握话语权,开始从年轻人的利益出发,抱怨家庭没有给足够的感情和物质支持。


另一个原因是,社会“功绩化“加重。不是对爸妈要求越来越高,是对所有人要求都越来越高。互联网前时代,信息流通没那么猛,日子过过就过去了,现在随便一上网,都是各种俊美的人、各种高质品位生活,时时刻刻人比人,从星座攀比到出生基因,社会有一套所谓“科学”“正确”的标准,为了生活得“更好”,可劲儿压榨自己去提升自我,提升自家。


王江山:我怀疑“对父母要求越来越高”可能并不是整个社会的真问题,这种呼声其实更多存在于网络中,是一个有些后现代的感受。对于那些很少进入到互联网主流舆论视野中的人来说,他们也许是不适用“父母应该持证上岗”这套理论的,或者说,无法被其简单的套用。


比如前段时间那个 90 后夫妻生育 9 个孩子的新闻。很多网友都认为“没钱还生那么多就是祸害孩子。”但很少人意识到,其实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性别压迫的问题,短时间内频繁的生育对女性身体来说是巨大的负担,而越是贫困的地区,女性遭受的痛苦越重,因为这其中有一个“负担转移机制”,即负担会从强势者向弱势者那里传递和转移。同理可知,负担也会向弱势的孩子一方传递,因此贫困家庭的儿童的确会面临更大的生活重负,他们的父母的确不算“称职”。


而这些人就是“对父母要求越来越高”的人。他们大多已衣食无忧,除了生存,他们还希望能更好的发展。其实这是社会运行周期的一个体现。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我们一直处在上升期,许多人的基本生活得到很大改善,开始追求精神的富足和全面的进步,但当社会进入平稳期甚至趋于下降时,这种期望就会变成一种焦虑,表现在家庭中,就是对“阶层跌落”的焦虑。因此这种对父母的高要求,本质上是中层阶级对社会周期下行变化的恐慌。


体现在外在,就是父母要求孩子样样都会,步步为营,这样才能保持住固有优势;孩子埋怨父母不够有钱,无法让自己实现阶层跃升,甚至维持现状都很困难。好像无论当父母还是当孩子,都越来越困难,所以大家恐婚恐育,乃至形成一种循环,不是人们“降低对父母的要求”就能缓解的。但我仍然认为虽然这种循环存在,但并不是“死”的,它还是有机会被打破。打破的早晚只在于我们如今是在 V 型的底部,还是 U 型的底部。


刚满足温饱的人对当父母的要求低,衣食无忧的人对当父母的要求高,看起来是两个相反的观念,但我认为二者之间绝不是不可通约的,在这背后隐藏的是贫富差距的问题,而社会应当负起改善这一问题的责任。


绯火:父母总觉得小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其实不是这样,孩子会记住成长中受到的伤害,也会记得那些父母都很难记得的暖心瞬间。只是有些孩子没有获得足够的爱,那些伤害会变成长远的阴影,有些孩子更幸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自我疗愈,那些伤害会在多年以后成为与父母家人聊天的谈资。


但是原生家庭不是一切的解释,我的父母乃至家庭并不够完美。即将成为母亲的我也很担心,能不能成为合格的母亲?社会对为人父母的要求,加上自己成长过程中积累的执念,加在一起也都成为我的压力。


外婆的一句话让我有一些释怀,她说:“你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就要首先以身作则。”道理很朴素,外婆是这么带大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么带大我,仔细想想,从家庭获得的力量,也无非是来自如此朴素的言传身教。


母亲这个角色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


N:在东亚文艺作品里,有一种“妈妈物”类别。讲妈妈如何自我牺牲,子女如何不知感激,最后妈妈牺牲,观众泪目。社会对父和母的要求是割裂的,“牺牲”仍然是母亲身份的一大关键词。在有孩子的家庭里,母亲也更容易遭受配偶和子女不自觉的“厌女症”。


而个人主义强盛的美国文化中,歌颂妈妈的故事少之又少,美国人不信任母爱的天性,成年子女和母亲太过亲近,会被认为人格不健全甚至容易让人联想到乱伦。一个观点认为,美国有的不是“恋母文化”,而是“杀母文化”,尽快摆脱母亲,是一个人开始独立的标志。子女长大,两代人的关系仅仅就是两个成年人的关系。


由于女权运动,近几年女权作品爆发,有许多关于“丧偶式育儿”“为母则刚”的反思,“不生育”“让爸爸带孩子”成为许多女性标榜独立的标签, 你怎么看待母亲这个角色的处境?


赵大饼:现在人对“可控”的心理需求空前高涨,任何事物都希望能数据化、图像化、直观化,所有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才好,婴幼儿又是特别不可控的存在,半夜起来哇哇哭,格外不讲理,越来越多老年人也开始不愿意帮着带孩子了,带孩子这件事对往后一代的人来说可能负担会变得更重。对于母亲这个身份,和所有女性解放议题相似,仍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值得反复被提醒,但是总体是和女权运动一起向更平等的方面发展。 


反倒是父亲这个角色,非常滞后。在从母亲那分担一部分道德责任后,并没有相应的社会支持,爸爸带娃仍然是一个常常被调侃的话题,让男性可以柔弱、可以母性、可以没有事业全职在家,让这些都变得稀疏平常。


王江山:其实我第一个想到的词是最近网络很流行的“男妈妈”meme,“男妈妈”同样具有传统母亲的特质,只不过性别为男,可以说这个 meme 的流行带来了一种反向凝视,还指向了一个有些严肃的问题,何谓“母职”


女性并不天然是母亲,其成为母亲,是因为社会传统理念中母亲的职责必须由女性担当。这里存在着三个概念:女性,母亲,母职。这三者是不能等价的。虽然当指出这一点时,挑战了社会传统的直觉,但“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当社会发生了变化,一些传统观念也必然应该随之变化。近些年来流行的对“为母则刚”的反思,正是这种变化的反映。


如果从更开放的观点看,“母亲”可以由女性担当,也可以由男性担当,甚至可以由公共服务来主导,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抹除这些可能性。而当“母亲”不再与“牺牲”“奉献”这些伟大却可怖的词汇相捆绑时,或许能给所有人(不只是女性)以自由。


绯火:前两天看到了一篇文章:《985 硕士,摆了五年地摊》。文中的这位母亲放弃高薪,为了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保证一定的收入,选择每天摆两小时摊,卖自己制作的手工制品。这位母亲讲述了带孩子五年中的不易,也有一个前高学历高薪人士的不甘,在母亲这个角色,她当然有别的选择,但是我没看出来她对承担母亲这个角色的后悔。


过分歌颂母亲的伟大,是这几年女性主义意识兴起之后人们做出的反思。但是对女性独立的倡导、对丧偶式育儿的批判,与尊重母亲这个角色的自我选择并不矛盾。需要看到的是,这个社会加诸母亲这个身份的过多解读需要解绑,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


先从告别“牺牲崇拜”开始吧,离走向另一个极端还远着呢。


我们还有足够的理由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吗?


N:如今,传宗接代和家族延续,已经不能成为许多年轻一代生孩子的理由。“让孩子养老”的观念也不再盛行,摆脱孤独需要的“陪伴“需求,早已经不限于血缘关系。对大多一二线都市人而言,生养孩子就意味着要面对“生活成本增加、生活质量下降”的问题。越来越多人把猫和狗当做子女。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在讲究个体权利和个体幸福的社会里,我们是否有权利、是否还有足够的理由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


赵大饼: “没有权利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理由,主要是从孩子的人权角度出发。人际关系的维系拢共就三种,感情、利益、权利。其中权利是以牺牲部分人的利益为基础的。生孩子就得牺牲自己的时间金钱供孩子吃饭读书阻挡伤害,孩子有自理能力前,父母对孩子是有所有权的,你穷,即便对孩子发展更好,富人也不能从你手里带走孩子。道德和法律已经对生孩子的人做出足够多的责任要求,也没阻止孩子通过自杀来即时停止关系。


而“不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原因,多半就是不想承担这种道德和法律的要求。为什么要生一个孩子来花自己的钱、折腾自己的感情、耽误自己玩手机呢?我还不够穷吗?猫猫还不够可爱吗?学区房奥数班还不够恶心人吗?


至于利益,生我却没有给我好身体、好家教、好感情,我恨你。类似的,还有一个“合格的父母”难题,怎样才算合格的父母,沉迷游戏、忙于工作没有时间陪孩子、身怀艾滋不顾遗传执意要生孩子、穷又养不起仍要生,这些各种指责本质上都不是因为父母没有养好孩子,而是父母没有把孩子养成“社会需要的““社会标准的”孩子。生在热带雨林的部落人,是不会指责你没有给孩子买生日礼物、没有喂孩子进口奶粉的。


王江山:是否有权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比较父母个人意志和未出生孩子的个人意志的问题。那未出生的孩子存在个人意志吗?这个问题无法判定。但父母与未出生孩子的个人意志哪个权重更大?我认为父母的权重更大些。


伦理学有一种观点。评价一件事是不是好的,可以分级:最好的是,动机善,结果善;次好的是动机差,结果善;再次的是动机善,结果差;最次才是动机结果都差。这种伦理学观点可能很功利主义,因为它的价值观是结果大于动机。但如果用在这里的论证中,我们可以说:因为有了孩子,人才成为“父母”,也就是说,孩子是动机,父母是结果,而结果大于动机,所以,父母是有权力将孩子带到世上来的,问题只不过在于是否有充足的理由。


现在很多人认为,世界不太平,自己也不太行,把孩子带到世上来是让其受苦。但问题是,只有足够优秀的父母才能生孩子吗?只有一个足够优秀的孩子才值得被带到世上吗?且不谈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优生学”。我这里引述一篇科普作家 En写的文章,大意是说唐氏综合征患儿的处境。


我们都知道唐氏综合征是一种严重的遗传疾病,而这种疾病在孕育期就可以被检测出来,也就是说,如果一对父母得知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换上这种疾病,可以选择堕胎。这看起来对家庭对社会甚至对孩子本身来说都很好。所以不让这种有缺陷的孩子出生,似乎是一种最大的道德。但其实随着科学进步,很多患者在良好照料下也能活到老年,不过他们有极大概率会患上阿尔兹海默症,并且病情出现的很早。这确实是雪上加霜,似乎也证明了确实不该让他们出生。


但他们的存在却给了医学界一个机会:因为唐氏综合征患者几乎必定会患上阿尔兹海默症,那么科学家就可以在患者年轻时就对其进行治疗,这样等患者到了老年,我们就能知道这种治疗是否真的有效(而此前的很多实验很难验证)


这意味着,唐氏患者的存在本身,就可能帮助到千万个被阿尔兹海默摧残的普通人。当然,我们不该用这么功利化的态度去思考人类存在的价值,这也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它带给我们的是一种更深的思考:也许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那或许就是“将一个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理由。但,你也可以不在乎这个理由。我们有权力,有理由,同时也说明我们有权力不行使这种权力,并拒绝这些理由。


绯火: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


第一次成为母亲,最初的几周里我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边是完全被打乱的人生计划,一边是天性对于胎儿的好奇和保护欲,两者纠缠,这个比计划来得早了不少的孩子,加上因为疫情暂时停下的工作,成为一个思考的契机。


目前的结论是,是我们更需要孩子,而非孩子需要我们。说“孩子丰富了我们的人生”是个自私的结论,但确实是事实。原先毫不关心的许多知识,突然之间变得与你有关。人生的广度,一下子拓宽,当然,许多从未思考过的难题也随之而来。这条路上的手足无措、酸甜苦辣、心理变化,也许原先最好的朋友也无法理解。


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问题。因为有越来越多具体的问题需要学习、解决。小的时候我也问过父母这个问题:你们都没有问过我,就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凭什么?好像是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不再思考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我已经用我自己的人生回答了这个问题: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资格来回答。


为什么父母成为一个颇为尴尬的存在?


N:在 80、90 后那里,即便中国传统的“孝道”礼法要求,现在已经没有多大舆论约束力,但仍然有非常真诚的“尽孝”意识。一方面想要为父母做点什么,一方面又不愿意过多地和父母相处,不愿意被过多干涉;一方面想要回馈父母;一方面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赡养他们,反而因为房子、人脉和资源,仍然需要父母的支持;一边感谢父母把自己生下来,一边抱怨、遗憾原生家庭没有给自己足够的资源。对父母充斥着“任务式”的关怀。父母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亲情依然是人类最牢不可破的情感连接,但父母成了一个颇为尴尬的存在?


赵大饼:还不都是因为现代的个人主义、传统的孝道、以及成年后仍然有的利益纠合,三者来回撕扯。这届年轻人处在一种夹缝中的亲子关系里。如今讲究个人自由、独立、做自己,想要摆脱父母,但仍然要靠 6 个钱包凑首付。想要尽孝,又做不到。


王江山:家庭是一个避风港,还是另一个战场?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可能都是后者。虽然如今已是现代社会,但很多人的思维还像古人。父母觉得自己要有父母的样子,孩子也隐约感受到一种不能逾越的边界。大家都在辛苦扮演自己的角色,都被束缚了真心。这种自我表演很可能是中国人特有的文化现象。


学者金观涛认为,古代中国社会的家与国具有同构性。我认为即使到了现代,这种同构性依然可以给我们对子女与父母间的关系带来一些启发。因为这种同构意味着,家庭中也存在着类似于国家那样的权力差异,比如国家可以管理人民,父母也天然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孩子。但由于现代化观念的启蒙,生来就被现代观念浸润的孩子越来越无法接受这种控制与管束,这就造成了矛盾。


一方面,我们认为父母对我们的爱是深沉的,另一方面,却觉得这些爱也很重,他们事无巨细的关心,也是一种对个人边界的侵犯。其实类似的纠结在父母那里也同样存在,因为我们长大成人的过程,正是逐步脱离他们控制的过程。


因为疫情我没能开学,和父母朝夕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其实在之前我和父母的关系很紧张,但自从我开始经济独立,我们的关系和缓了很多,哪怕在疫情居家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爆发太大的冲突。在这段时间,我听他们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和他们讨论对各种社会议题的看法。


一开始我认为,父母由于年纪很大,有自己的思维惯性,很难有什么改变,但在不断的沟通中我发现,虽然也会有争吵,但他们最后还是会吸收一些新的见解,再整合到他们的思维体系里。我意识到父母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只是在沟通的过程中的确会面临很多痛苦,但这种痛苦并非无法逾越,关键是要不断地,不断地尝试。


然而我应该是幸运的,因为我和父母之间并没有特别实际的矛盾,所以这次漫长的沟通实验才有一点成功。而一些人则要麻烦得多,和父母沟通要更困难。我对此的想法是,其实我们也应该放下一些执念,即“拥有一对完美父母”的执念。


父母虽然和我们有不可斩断的血缘关系,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和他们成为朋友,不意味着他们非要理解我们,也不意味着子女一定要得到父母的支持。不对父母有过分的期待,尽量以平常心去面对,或许是放过了父母更是放过了自己。这同样很难,但保持失望,或许是一个减少绝望的方法。


绯火:血缘带来的羁绊,并不是理所当然。小时候也无数次发誓长大后一定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家。长大后还是要记得回家,要照顾父母亲人,这不是因为血缘,而是多年被精心照顾必然的感恩与牵挂。


从来不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和孩子都是人,也都会犯错,只是成长为完整的自己之后,愿意选择性忽略那些曾经以为无法逾越的,更多地回馈那些点滴春晖。


对自己以后做父母,我丝毫没有信心,不知道能否给予孩子足够的爱与自由,也担心 ta 无法感受到足够的爱,也害怕我们无法有效沟通,曾经成长路上走过的一个个坑,担心再换个身份再来一遍。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做父母,我已经能够对父母曾经的做法更多理解与感同身受,但愿这份同理心和敬畏心能保持地更久一些,毕竟曾经立下过许多次誓言,如果我做父母,不想做这样的父母。即使懂得其中的无奈与不得已,也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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