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学术经纬（ID：Global_Academia），作者： 学术经纬，编辑：药明康德内容团队，题图来自：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官网，拍摄：Ruthann Richter
For some must watch, while some must sleep, so runs the world away.
(有人酣眠有人醒，世世轮回无足奇)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二场
《有人酣睡有人醒》（Some Must Watch While Some Must Sleep）也是一本书的书名，作者是被誉为“现代睡眠医学之父”的威廉姆·查尔斯·德门特（William Charles Dement）教授。
德门特教授（图片来源：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官网）
如果说世界上除了你爸妈还有真正关心你有没有睡够的人，那么很可能是他了。德门特教授终其一生都致力于研究睡眠，倡导睡眠的重要性。他编写了第一本关于睡眠的大学教科书，创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睡眠障碍中心和第一个专门为睡眠研究人员设立的专业组织，他孜孜不倦地告诉全世界，睡不好、睡不够是多么危险。
爱上“做梦”
1928年，德门特出生于美国华盛顿特区。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曾负责一本战地杂志的编辑。编辑经历促使他养成一种简洁的写作风格，为日后的科研论文写作打下坚实基础。
1951年，他获得华盛顿大学的学士学位。在本科阶段，弗洛伊德的书让年轻的德门特爱上了“做梦”。他认为弗洛依德关于梦的解析和幻想非常合理，而且还认为如果能更多地了解梦境，就能更多地了解自己。
此后，德门特前往芝加哥大学，师从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现代睡眠研究的先驱克莱特曼（Nathaniel Kleitman）教授。在那里，德门特成为世界上最早利用脑电图来研究睡眠的研究人员之一。他搭建系统连续记录睡眠时大脑和眼睛的活动。“在1953年，当我终于能够整夜连续地记录睡眠时的大脑和眼睛活动时，我相信睡眠研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科学领域。”他回忆道。很快，他发现并描述了睡眠的快速眼动期——睡觉时最有可能做梦的阶段。
睡得不好，问题比你们想象得更严重
1963年，德门特博士到了斯坦福大学，开始研究睡眠障碍。他发现许多人受到失眠、嗜睡或发作性睡病的折磨，却多年来没有得到过诊断和治疗。于是，在1970年，他创立了睡眠疾病诊所，也就是现在的斯坦福大学睡眠医学中心。
在那里，他和一生的挚友格里米纳特（Christian Guilleminault）教授共事，开创了睡眠医学的先河。他们的成就之一是认识到“睡眠呼吸暂停“的危险，并提出了临床定义睡眠呼吸暂停以及评估严重程度的方法。患有这种疾病的人，睡觉时呼吸道会反复堵塞，当试图恢复呼吸，会发出窒息一般的声音。德门特教授和同事证明，睡眠呼吸暂停不仅带来“鼾声如雷”的问题，还是高血压的主要原因之一。而我们现在知道，这种睡眠问题还与2型糖尿病、卒中、心脏病发作、甚至癌症发生的风险升高有密切关系。
德门特教授与同事们发现，睡眠呼吸暂停是一种常见的严重睡眠问题（图片来源：123RF）
在德门特教授的带领下，斯坦福睡眠医学中心的科学家们集中精力研究和治疗了一系列与睡眠有关的疾病，包括梦游、不宁腿综合征等。如今很多医院也都设有专门的睡眠门诊。
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很少医生会把睡眠障碍当成疾病来治疗，人们也普遍不会把睡不好当成疾病，而是把缺觉导致的问题归结为其他原因。因此，在做学术研究的同时，德门特教授积极“出圈”普及健康睡眠的科普知识。他撰写了《睡眠的承诺》《有人酣睡有人醒》《守夜人》等多本畅销的科普作品，还参加电视节目，指导与睡眠相关的纪录片，客串与睡眠题材相关的电影电视剧。德门特教授的一位同事评价说：“他的工作触达了地球上数百万人的生活。”
1982年，德门特教授在他的实验室（图片来源：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官网；作者：Ed Souza）
“瞌睡是红色警报 ”
除了是出色的科学家，德门特也是一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气教师。1971年，他开始在斯坦福大学为本科生开设一门课，名为“睡眠与梦”。随后的39年里，他一直担任主讲，“睡眠与梦”成为学校历史上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选课学生累计超过20000名。
这门课程，也是德门特教授精心设计的睡眠科普推广的一部分。他将对睡眠的理解浓缩成一句话：“瞌睡是红色警报”（drowsiness is red alert）。
他在课堂上专门留出一块“瞌睡区”，想要打盹儿的学生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里睡觉 。不过，若是有同学在课堂上的其他地方打瞌睡，他就会拿出准备好的水枪，把这位“幸运儿”滋醒，并让周围同学齐声喊出“瞌睡是红色警报”。他让同学们在欢乐的氛围中认识到，眼皮变得沉重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为了让学生们一起加入倡导睡眠的推广队伍，德门特教授还专门准备了一辆名为“睡眠与梦”号高尔夫球车。要想赢得乘坐这辆车的机会，学生们要提交一则与睡眠相关的笑话、广告词等。然后，德门特教授会遴选出最佳的几则，亲自开着车去接这些作者去上课。“我记得有一则是，如果你预感明早会感到内疚，那我们就睡到下午再起。”他曾在采访中回忆道。
德门特教授和他的“睡眠与梦”号（图片来源：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官网；作者：Ruthann Richter）
闭上眼睛
在学生眼里，他是幽默风趣的“D教授”；在同事眼里他是高度负责的“比尔”；在下属眼里他是行事干练的主管。生活中，德门特还是一个“老顽童”，热爱音乐，尤其喜欢爵士乐；爱看喜剧，曾说如果不研究睡眠，他梦想成为一名喜剧演员。他宣称自己是好莱坞著名影星乔治·克鲁尼的死忠粉，84岁接受采访时，还跟记者商量帮他去要一张克鲁尼的签名照。
作为睡眠大师，他践行健康睡眠，多年保持早睡早起的习惯，平均每天7~8个小时的健康睡眠时间正是从他而来。现代社会的压力让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经历过睡眠问题，很多人不得不依靠药物维持看似健康的睡眠。而德门特教授认为，服用安眠药虽然能够暂时缓解睡眠问题，但也存在加重失眠的隐患。他用一生的践行告诉人们，保持规律的作息，在睡前看一些不容易分心的喜剧或以前看过的书和电影电视剧，能让睡眠变得更健康。
2020年6月18号，这位帮助了上百万人的睡眠大师，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享年91岁。
参考资料：
1. William Dement, known as ‘the father of sleep medicine,’ dies at 91 Retrieved July 11, 2020,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local/obituaries/william-dement-psychiatrist-known-as-the-father-of-sleep-medicine-dies-at-91/2020/06/22/ca70e21a-b3c8-11ea-a510-55bf26485c93_story.html
2. William Dement, giant in sleep medicine, dies at 91 Retrieved July 11, 2020, http://med.stanford.edu/news/all-news/2020/06/william-dement-giant-in-field-of-sleep-medicine-dies-at-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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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leep and Dreams: A Legitimate Class? Retrieved July 11, 2020, https://medium.com/stanfordreview/sleep-and-dreams-a-legitimate-class-944454fa12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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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n Memoriam: William C. Dement, MD, PhD (1928-2020) Retrieved July 11, 2020, https://worldsleepsociety.org/in-memoriam-william-dement/
8. Stanford Sleep and Dreams http://www.end-your-sleep-deprivation.com/
9. Dr. William Dement, Leader in Sleep Disorder Research, Dies at 91 Retrieved July 11, 2020,https://www.nytimes.com/2020/06/27/science/dr-william-dement-dead.html
10. Leader of Sleep Science William Dement Dies Retrieved July 11, 2020, https://www.the-scientist.com/news-opinion/leader-of-sleep-science-william-dement-dies-67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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