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原爱在“衡水中学世界”
2021-03-11 20:00

福原爱在“衡水中学世界”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有马体育(ID:youmatiyu),作者:大码哥,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福原爱生于1988,在她从萌娃变身日本乒乓第一人的1990年代,她的中国同仁、同龄人正成长在一所巨大的“衡水中学”中。在诸多对福原爱的报道中,人们往往会发现这样一个桥段,稚气未脱的福原爱,扎着两根辫子,背着书包,像街上那些普通的小学女生,一个人到中国东北学打球。但对那个年代里的中国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无疑更有吸引力。


那是中日友好的蜜月期,平成年代的一段黄金日子。一直到千禧年之后,一位90年代初期在东京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并且获得教职的老师回国讲学,仍然在鼓励大学生们赴日留学,讲述那些年里,留学生以及用留学生名义出走日本的同胞们打工赚钱、外汇变富的故事。国内的机会太少了,人们只能在“衡水中学”的世界里打怪升级。


拿乒乓球来说,从竞技层面看,中国当然一枝独秀,世界一流,底蕴深厚,但正是这种一枝独秀,底蕴深厚,造成一所乒乓世界的“衡水中学”。乒乓项目一枝独秀,太多优秀的“做题家”拥挤在这个世界里,升学率太低,竞争十分残酷。日本新星张本智和的父母不就是这样吗?虽然是省队级高手,但也不存在什么出路,90年代末只好去日本谋生。


“衡水中学”世界远不止竞技体育一个副本。专业考试是高考升级体系的捷径,文化课成绩不够好的学生,在初高中去学画画,学音乐,参加艺考,学体育,练一个体育项目,如篮球或者排球,参加体考,通过高考这座独木桥。但乒乓人才实在太多,大约2000年之后,乒乓就不在体育考项目之内了。这就是我们身处其中的“衡水中学”世界。


然而,我们习惯于单向度地理解福原爱的中国故事。她转学到中国这所乒乓球界的“衡水中学”,和王楠、刘诗雯一众超级“做题家”成为闺蜜。她给王楠做伴娘,小枣给她做伴娘。她在中国成长、受益,她是中国队的团宠,是我们培养出来的“自己人”,东北话十级的东北老乡。这些都是单向度的,福原爱和她中国闺蜜们的关系,远非教学相长,更有相得益彰。


福原爱的教练汤媛媛曾经是辽宁队的高手,但在高手如林的环境中,普通的省队高手实在没有什么出路。她其实只比福原爱大8岁,在一些电视节目的采访中,我们还能看到她早些年接受采访的青涩身影,留着短发,穿着那种宽大的运动服。打怪升级的世界里,我们不能习惯于将眼光聚焦在“幸存者”身上,因为大部分人实际上都是“淘汰者”。


汤媛媛十八岁就给福原爱做教练。福原爱的东北话就是她教的。她曾为谋出路远赴欧洲,但最终福原爱的母亲找到了她。她最终入籍日本,在异国结婚生子,找到生活的归宿。她的丈夫同样是从中国到日本打球的乒乓人。所以,福原爱和她中国闺蜜们的故事,不仅有中国人带给她的部分,还应该有她带给中国的部分。


相得益彰,汤媛媛的生活道路就是福原爱带给中国的一部分。福原爱也让我们看到不同的乒乓文化,比如一个电视台可以有多专业,花很多年的时间跟踪拍摄她的成长。一个运动明星在商业社会中受到的关注、尊重,商业价值的附着与体现。但这些都是番外,福原爱和她中国闺蜜们的关系,不仅有“幸存者”的故事,还有“淘汰者”的故事。


一个衡水中学世界,幸存者和淘汰者的故事同样值得体味。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有马体育(ID:youmatiyu),作者:大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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