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也在“杀死”百万硅谷人
2018-10-17 15:07

通勤,也在“杀死”百万硅谷人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涵的硅谷成长笔记(ID:HanGrowth),作者:Han


一份工作,年薪8万美金,约合50万人民币,多么?


如果你在旧金山/硅谷工作,并且有家要养,那你可能要住得很远。


有多远呢?每天上班可能要花......6小时。


Sheila就是这样。她是一个在旧金山CBD工作的普通公务员,年薪8.1万美金。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这是Sheila设定在凌晨2:15分的闹铃。她每天都要这么早起床,先收拾家务,再准备自己的早饭和午饭。



她住在距离旧金山市中心130公里之外的Stockton镇。每天上班,她需要先开车7分钟到火车站,之后乘坐4:20的早班Altamont特快列车。



虽然很早,但是和她一起赶车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大多和Sheila一样,收入不高,而他们的职业,也大多是为硅谷码农们服务的。比如,给码农做饭的,给码农看公司大门的,给码农修车的,等等。



一个小时之后,火车到达了Pleasanton站。这时,天也开始蒙蒙亮。但这只是她上个班路程的中场,接下来,她需要搭乘公交,前往地铁站。



旧金山大湾区是加州北部的重要城市群,因一道海湾深入内陆而得名“湾区”,即Bay Area。著名的旧金山城和硅谷地区就坐落于此。


湾区的地铁系统叫做BART(Bay Area Rapid Transit),从旧金山市中心蔓延到整个湾区。虽然往返一趟,就要花掉接近15美金,但作为市政福利,跟北京地铁一样,一直号称在亏本运营。



Pleasanton是蓝线的起点,当Sheila到达车站时,站内几乎没人。这也是她早起的原因之一,毕竟年纪大了,要是早上8点、9点的早高峰,那可挤不过年轻人。



和4点多的火车上大家睡了一片不同,6点多的地铁上,人们都已逐渐苏醒,玩着手机。



早7点,Sheila终于抵达目的地,旧金山市政中心地铁站(Civic Center)。迎接她的,是一天8小时的紧张工作,还有另外3小时的回家路程。



通勤,只能杀死1000万北京青年么?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它依然可以杀人。


西边的旧金山湾区、东边的纽约,就像北边的北京和南边的上海一样。


一个是格子衬衫码农遍地的“望京硅谷”,另一个则是西装金融男挤满地铁的“陆家嘴华尔街”。两国年轻人一毕业,就都着了魔一般地涌向这里。


可是,来这里逐梦的他们兴奋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咦......上班路上花的时间,好像有点长。”


根据美国人口调查局(United States Census Bureau)统计,上班单程花费90分钟,属于“极限通勤”(Extreme Commuting)人群。


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来自于硅谷和纽约。 我身边的同事,也有非常多的人,都接近或达到了这一标准。


极限通勤人口占比,硅谷纽约位居前列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硅谷的通勤难题呢?房价。


来看一下整个旧金山大湾区的房价情况。下图中,颜色越深代表房价越高。



Sheila工作的旧金山市中心,去年的房屋成交价中位数是120万美金,而她居住的Stockton则只需要26万美金,差了大约4.6倍。


而图中颜色最深的部分,除了旧金山市中心以外,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硅谷了,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工作机会。



房价显然和公司位置直接挂钩。


旧金山市中心,有着明星创业公司Uber、Airbnb、Pinterest等;而南湾的硅谷,则云集Facebook、Google、Apple等大型科技企业。


想要住离公司近,上班时间短,那你就要忍受高房价。



如果忍受不了硅谷腹地南湾地区的高房价,你还可以考虑跨过海湾,住到东部的Fremont,这里的房价则要低2成~3成。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向东,搬到更接近内陆的地区。那你需要翻过一座大山,住到Pleasanton,也就是上面Sheila换乘地铁的地方。


同样的价格,在硅谷腹地,你只能住一个小公寓,而在Pleasanton,那可就是带泳池的大别墅了。只是,这里的气候类型都已经和硅谷不同。


继续向东当然会更便宜,只是有一个声音持续荡漾在硅谷码农们脑后:“不能再向东了。”


除了高房价,交通拥堵也是造成超长通勤时间的一大因素。



因为公共交通不发达,要么是自己开车,要么只能坐班车。高速公路就成为了硅谷地区最重要的交通生命线。


101、237、85、880、280这些高速公路代码就像噩梦一般,萦绕在每一个硅谷人脑海之中。每每听到这些数字,大家都会觉得堵得慌。


不只是路上堵,心里也堵。“老子收入都已经是全美前1%了,还特么混成这样?”这大概是每个硅谷码农心里的痛。说好的每天出门开跑车呢?车倒是能有,但是你给老子跑啊。


于是,一些比较倔强的码农毅然决定......住车里。


从麻省搬来湾区的谷歌程序员Brandon就是其中之一。他一毕业刚到硅谷,就给自己买了辆车,只不过,是辆卡车...



他选择把车停在公司停车场,而自己则住在车里。


虽说这卡车实在是不舒服,而且小到只能放一个床和柜子,但是考虑到Google为员工提供免费三餐、健身房和淋浴,其实作为一个只睡觉的地方,还是能忍的。


毕竟免去了房租,这也让刚毕业的Brandon攒下了90%的税后工资,让他可以尽快买房找到妹子。



不要以为通勤只困扰刚来到硅谷的年轻码农,就算你做到了高管住进了豪宅,苍天也从未饶过任何人。


在硅谷大东边的山区中,隐藏着一个极为静谧的顶级别墅区Cameron Park。这里云集无数硅谷高管,而他们每天选择开飞机上班。


这里的每家每户,除了车库,还有一个飞机库......



而小区自带的,除了超宽马路和绝美湖景以外,还有一个飞机场。



就这样,高管们直接从家里出来,开着飞机就可以去硅谷上班了。只不过,现在硅谷不仅地上堵,天上也堵。


在湾区,不算小型机场的话,仅大型国际机场就有三个之多:旧金山国际机场(SFO),圣何塞国际机场(SJC)和奥克兰国际机场(OAK)。每天在这里起降的国内国际航线几乎把航路全部占满。


另外,随着越来越多的高管拥有了私人飞机,为了起降安全,私人飞机都要排队升空。最终,即使你能开飞机上班,单程通勤时间也会超过50分钟。



你看吧,这就是硅谷。


就像你一毕业就奔向北京一样,只要硅谷的工作岗位还在,无数的年轻人就会义无反顾地向这里涌入,为了美国梦打拼,放弃一切,干劲十足。


我至今都记得《疯狂动物城》里的一个镜头:当朱迪满怀信心地开启动物城新生活时,给她当头第一棒的,就是那“充满魅力的豪华公寓”。此后,她才知道了大城市打拼的艰辛。



也许,在美国中部工作提前养老的你,在中国小城体制内无所事事的你,不想每天在柴米油盐和刷剧的日子里度过,依然渴望冒险,不想就这么一辈子碌碌无为。


可我真的希望,当你踏进硅谷和北京时,当你每天堵在上班路上时,内心依然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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