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不到30岁的年轻人,拍下中国的黄金时代
2019-10-12 10:37

一批不到30岁的年轻人,拍下中国的黄金时代

本文来自公众号:一条(ID:yitiaotv),撰文:王微辣,题图来自摄影师朱岚清《负向的旅程》系列©


中国,故乡。在中国高速发展的这30年,一批年轻的中国摄影师走向成熟。他们正值30岁上下。几乎和中国的黄金时代同步成长。

    

多年来,他们在中国各地行走、拍摄,有的人是小镇青年,从故乡走向世界,又从世界回到中国;有的人选择留在故乡,寻找那里影响和塑造自我的方式。他们通过镜头下的中国景观和人物,不断探索着变迁、自我身份和美,并讨论同一个问题:


在今天的中国,我们从何而来、如何活着,未来,又将去往何方?




“我的核心关注点是我的成长和中国的城市化。小镇青年不断选择到更大的城市去寻找自己,寻找未来。”


《摩登上海》系列©陈荣辉


 “小镇青年”陈荣辉这样介绍自己:浙江丽水人,今年30岁,狮子座,新晋“中年”艺术家。


今年夏天,他决定去美国耶鲁大学攻读艺术研究生。他辞去澎湃英文版Sixth Tone(第六声)视觉总监的工作,也和生活了四年的上海告别。


义乌有600家圣诞加工工厂,生产全球60%的圣诞装饰品。照片中的小魏18岁,来自贵州农村,他在喷粉车间里工作,负责给圣诞饰物上色。他每天需要连续工作12小时,至少要更换6个口罩。工作时,他会头戴圣诞帽保护头发。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圣诞节:“大概是外国人的农历新年吧,需要很多新年礼品。” 《圣诞工厂》系列©陈荣辉


2015年,是陈荣辉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当时,他还在杭州的一家都市报当摄影记者,采访过动车事故、庐山地震等事件;同年,26岁的他凭借《圣诞工厂》这组作品,成为“中国最年轻荷赛奖获得者”。


 “一直以来,摄影记者是媒体里一种尴尬的存在,所以在那一刻,职业荣誉感特别强” 。


拿了荷赛奖后不久,陈荣辉就辞职去了上海。他对摄影本身的认识,也产生了一些变化:“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些自己的项目,做一些艺术表达”。


2013年,宁波镇海石化。《石化中国》系列©陈荣辉


《石化中国》系列©陈荣辉


从2013年起,他按照中国的城市化变化过程,讲了四个关于中国的故事:《石化中国》、《脱缰的世界》、《空城计》、《摩登上海》。


《石化中国》关注中国工业化进程中工业对农业的入侵。很多城市周边慢慢建起工厂,不可避免地蚕食了原本的农田,带来危机。


 “一开始做《石化中国》的出发点其实很简单,就是杭州有一次发生自来水危机,大家每天下班后去超市抢矿泉水”。


陈荣辉用一台中画幅胶片相机,记录了危机背后的石化产业。这是他的第一个项目,持续三年。


2015年,慈溪环球80天乐园。一位男士在泳池边做俯卧撑,给身后的女友炫耀肌肉和耐力。背景是山寨的希腊女神雕像。《脱缰的世界》系列©陈荣辉


2015年,宁波罗蒙环球主题乐园。游客坐在小火车里游览,后面是埃及金字塔的表演舞台。《脱缰的世界》系列©陈荣辉



创作这组照片时,陈荣辉爬上两米高的梯子,“站在梯子上我能看到全局,巨大的恐龙雕塑背后高耸的楼盘才是这个时代的真正代表。《脱缰的世界》系列©陈荣辉


在工业化进程后期,人们开始有钱有闲,进入了消费文化时代。陈荣辉在2015年创作了《脱缰的世界》,以江浙沪发达地区为例,那里建设了大量的主题乐园。这个过程是城市的娱乐阶段。


他并没有刻意寻找废弃的主题乐园,却记录下很多荒诞的现实图景。“这里面有我很多的家人和朋友。我更喜欢边生活边娱乐,边创作。身处其中,总觉得特别有趣。”


2016年12月,政府在伊春河上放置的彩色假树。《空城计》系列©陈荣辉


2017年2月,富拉尔基,一家餐馆上挂着的照片,当地的装饰依然和上世纪80年代一样。《空城计》系列©陈荣辉


《空城计》系列 ©陈荣辉


当城市发展到更下一步,“可能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样,这个城市可能会收缩。” 


从2016年起连续三年的冬天,陈荣辉扛着30多斤重的8x10大画幅相机,走在东北零下30度的雪地上。他去了伊春、龙井、富拉尔基、抚顺和双鸭山,创作《空城计》系列。


2017年2月,黑龙江富拉尔基,14岁的林子(音)在一家网红直播表演的咖啡厅。“我的父母抛弃了我,我通过在直播应用上做变装秀赚钱。” 《空城计》系列©陈荣辉


2017年2月,黑龙江富拉尔基,两个初中生在校外学习如何吸烟。这个城市没有高等教育机构,年轻人的前途黯淡。《空城计》系列©陈荣辉



《空城计》系列基于一个名为“收缩城市”的调查,指在城市化后期,城市人口流失、失去活力的现象。对于生活在“收缩城市”里的年轻人而言,留下或者离开,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陈荣辉通过流行于当地年轻人中的视频社交软件“快手”,发私信、寻找拍摄对象,记录下年轻人面对社会巨变时的生存状态。


在拍摄过程中,同样从小镇去到大城市发展的陈荣辉感到,“这些年轻个体的抗争,也是我自己的抗争。”



《摩登上海》系列©陈荣辉


在上海工作了四年后,陈荣辉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就像四年前我选择从杭州到上海一样。回过头看,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很有勇气。”


出国前,他完成了从2015年到上海后断断续续进行的最后一个项目。它是对1999年李欧梵的英文著作《上海摩登》的视觉回应。这本书中评论:“上海居民有一种‘中国世界主义’精神,他们在体验过西方带来的物质文明之后,热情地以上海为中心,去拥抱和改造外来文化,就好像你能在红房子西餐厅吃到改良版的炸猪排一样。”


“但是我们处在这个新的摩登时代,我希望用摄影的视觉语言去构建属于我的《摩登上海》。”


《摩登上海》系列©陈荣辉


正在耶鲁求学的陈荣辉,每天写日记,周末整理,发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陈荣辉工作室快照亭”上。


“Art can help”是这个号的问候语,来自美国艺术家Robert Adams一本书的标题。这个表述,陈荣辉十分赞同,也是他30岁来耶鲁读研究生的初衷,“做研究性的艺术项目”。



他说:“艺术家在这个时代承担更多责任。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希望)创作更好的作品,一起有尊严地活下去。”



“现代化的城市发展常让离乡人患上失忆症,我只能追赶着它的脚步,用图象来对抗这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变化。”


朱岚清身穿曾祖母的旧衣《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负向的旅程》手工书,书封由一块朱岚清从阿嬷衣柜里找到的蓝色老布制成。《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故乡,对90后女孩朱岚清一直有很强的吸引。她的故乡东山岛,是座位于福建漳州南端的岛屿。


在全球化和现代化的今天,地处边缘的东山岛几乎没太多城市景观,闽南文化中许多原始而纯粹的特质被留存下来:海居生活,渔民、庙宇,代代相传。用朱岚清的话来说,故乡是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地方”。


福建东山岛,几位坐在沙滩上休息的渔女。《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2008年,朱岚清第一次离开故乡,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摄影专业,后又前往台湾辅仁大学应用美术研究所学习。每年放假,她都会回家。


在朱岚清儿时的记忆里,生活在东山岛这个小地方,人们不喜欢记路名,常常以“榕树下”、“公园旁”、“大市场”这样的方式指代。而在多次往返于远方与故乡的交错中,她发现,榕树不在了,公园被拆了,大市场也日益凋敝。


 “我看见时快时慢的城市化进程,正一点点改变着故乡的风貌。这一切,都敦促我赶快拍下东山岛的照片。”



《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从2012年到2015年的那些夏天,她几乎跑遍东山岛,密集地拍摄《负向的旅程》系列。


在《负向的旅程》里,朱岚清以“八尺门”、“家”、“土地”、“海”四条线索进行拍摄,以极其温柔、感性的方式,观察和记录闽南海岛县城里的日常生活和景观,最后做成一本手工书。


八尺门·陈平渡。“摇下车窗,即便你闭上双眼,你也能闻到家的味道,那是混合了海水、盐、死鱼的味道。离开的人想遗忘它,回家的人想拥抱它。我是回家的人。”《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八尺门海边的海鲜饭馆。《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八尺门”是一座大桥,连接东山岛和陆地之间的渡口。八尺门,也是朱岚清和故乡的心理联结、情感联结。


“听说我住岛上,朋友都会问,那你回家一定要坐船吧?其实每次只要大巴经过八尺门,摇下车窗,强烈的海味扑面而来——我就知道,我回家了。”


 “每年大年初一,阿嬷(奶奶)总要在发髻上戴一朵红色的头花。这样的传统头花,只有在市场旁一个摆摊的老奶奶那儿才能买到。”《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阿嬷(奶奶)的床铺,是张老老的大木床。房间似乎静止了,不再随着时间的脚步而前行了。”《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朱岚清的爸爸和爷爷坐在老家的院子里晒太阳,四周茂盛的花草都是奶奶在打理。《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家”的部分《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家”是第二章节,“很像是我带我的朋友们回家,去拜访我的家人们,是熟悉又带有距离感的关系。”


从细腻的女性视角出发,朱岚清拍摄了一个普通的南方县城家庭里,日常又充满细节的生活场景:客厅、厨房、浴室,爷爷的房间里都是书,“奶奶的房间看起来像是由很多纺织物堆积起来,有点像是可以穿越时间的山洞。”


 “每年元宵节,全村都会将贡品摆桌,在祠堂门前的空地前一起迎接神仙们回来。每家的鞭炮轮流拿过去放,可以放足足三个小时。”《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土地”的部分,有关闽南地区的农耕生活及民间风俗。《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在“土地”这部分,朱岚清描述了闽南地区几百年来的农耕生活场景,还有从农耕中发展而来的民间宗教信仰。


她长大的这座村子不大,但大大小小的庙宇不下十处,还有散落在路口与田垄间的土地公庙,香火不绝。“甚至村里一口供人打水洗衣做饭的水井,也有人在井边放一块砖,摆上两个橘子做供品。”


南门海堤旁,一名为海鲜大排档招揽游客的女孩。《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海”的部分《负向的旅程》系列©朱岚清


朱岚清把“海”放在结尾,这是海岛最特别的地域属性,“海洋也是一个开放的结局,它结束陆地,也通往另一片陆地。“可以看到,很多新生事物也在改变这里,现代化旅游开发、房地产开发,都在改变人们与海的关系。


朱岚清现在生活在厦门。她通过摄影进行逆向寻根,探索故乡对于自己的成长、世界观与身份塑造的影响。



“当无法预料未来还将发生什么,我们会集体寻找那个记忆中的乌托邦。”


    《身是客》系列©史阳琨


2016年,史阳琨在伦敦艺术大学完成摄影硕士学位,打算回到家乡。


他成长于距离河南周口10分钟车程的一个小县城,“又离农村很近,县城周边就是大片的麦田,小时候在麦田里放风筝。”






《身是客》系列©史阳琨


而当史阳琨真正从海外留学回来,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家乡,却发现小城边缘造起高楼,他感受不到回家的感觉。


这种情绪,使他“不知道怎么去解决”,于是他本能地去寻找和他小时候记忆相关的人和地方,拍下《身是客(Solastalgia)》这组作品。


他去了家乡的小学、公园,和儿时的那些小伙伴见面。他拍下动物和家禽,记忆中的景观和物件,还拍了很多家乡的孩子。





与乡愁不同,他认为这是一种“乡痛”,一种“身在家乡的乡愁”:由于故土环境的变迁,或文化传统发生中断,以至于人们虽然身处家乡,却觉得与家乡的联结断裂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的境遇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在迁移、离开故乡,我们都是异乡人。”



《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90后史阳琨瘦高,说话声音小、腼腆,但有很多想法。他现在在上海有一份全职工作,当新闻摄影记者,参与到社会事件里去。


采访时,他提到最多的一个词是“变化”。“成长在这一代,过去这30年是中国变化最快、最好的30年,哪天你突然发现身边的东西不变化了,你会觉得很奇怪。”


一张华西村的未来蓝图海报。前面是村民住的独栋别墅,以一条河与后山的“世界公园”相隔,那里规划有天安门、美国国会大厦、法国凯旋门、悉尼歌剧院的复制品。《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华西村的“世界公园”《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2018年,他开始创作新的系列《怀旧之邦》。他以摄影记者的身份,去了中国三个集体经济下的村庄——华西村、南街村、大寨村。他在这些村庄感受到一种相同的“集体怀旧”情绪。


华西村镇上的一座摩天大楼,有72层高。大楼一楼的宴会厅,午休时空无一人,但仍可以想象这里坐满人的场景。《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华西村的集体生活,每月开会时的场景。《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华西村表演艺术团的演员《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华西村,被称为中国最富有的村庄。这是华西村表演艺术团的苏春城(音),他来自河北吴桥,现在在华西村做杂技演员的工作。


史阳琨邀请他到表演艺术团旁的自己住的酒店房间里,在相对私密的空间里拍一张肖像照,“他的神态,是我最想传递的那种不确定的状态。”


这位南街村的书记在任约40年,带领南街村走过一段辉煌的经济时期,村里人都叫他“老班长”。《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在离史阳琨家乡不远的南街村,目标建设共产主义小社区,红色文化被传承下来。



《怀旧之邦》系列©史阳琨


谈到在集体经济村庄生活的人们:史阳琨觉得并没有太多不一样,“他们也正常工作、网购、健身、讨论韩剧。”


《怀旧之邦》系列,还在继续进行中。“再下一个系列,可能还是跟怀旧有关,完成怀旧的三部曲。”



“在中国高速发展的土地上,人有对尊严的不同理解。”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一张照片中,有位男子在海里游泳,他的头部被碎花面纱罩起,并戴着泳镜。这种服装叫“脸基尼”,在中国的海滨城市十分流行,用于防晒,相当实用。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另一张照片,一座五彩的塑料滑梯正在被拆除,它的四周搭着脚手架,背景是个点缀着巨大的假蝴蝶的山坡。


一位男子望向大海,他的背部布满拔火罐后的圆形印记。《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在成焕发的《中国幻境》这组照片里,他拍摄的景观或人,除了带有中国土地上一种原生态的乡土气息,还存在某种欢乐、喜庆的氛围。


成焕发1988年出生在湖北大治的乡镇。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2012年他去了法国留学,在巴黎国家高等美术学院读硕士,毕业后留在巴黎继续做自由摄影师,现在在法国总共待了有7年。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采访时,虽然隔着时差,成焕发的回应总是很即时。翻看他的朋友圈,这位刚过30岁的摄影师,在今年7月刚刚成为新晋奶爸。


他说:“离开中国越久,越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的国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做《中国幻境》。中国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中国幻境》系列始于2016年的夏天。由于主要居住在欧洲,还有家庭要照顾,成焕发每年可拿出来的拍摄时间不多。他便一趟趟地回到国内,去了山东、山西、湖北、上海、云南等地方,进行拍摄。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成焕发从家乡开始拍。他的家乡在大治市殷祖镇,那里的古建产业发达,他的父亲也做这门生意,他拍下一些待出售的佛像。


 “中国近年来发展迅猛,乡镇人们在城市赚了钱,便喜欢回到家乡大兴土木,建神祠神龛、避暑山庄。它们仿佛是一种实用主义的隐喻,而真正的信仰却是缺失的。”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接着,成焕发选择去山西和云南进行拍摄,“山西的人文很特别,云南则是有很多少数民族的原生文化。” 他专门去那些拥有丰富本土文化的地方,探寻在消费文化的冲击下,它们变得如何了?


这个村子叫彩虹桥村,位于昆明,几座破败的钉子户耸立在瓦砾山头上。成焕发在地铁上看到这个景象,便决定去拍摄。


成焕发碰到一个男孩拖着一株假花回家,便让他站着拍几张照片。“那束假花就像是一个缥缈的希望。”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成焕发在两个夏天去了山西平遥古城。正值每年一度的消夏晚会,聚集了这个城镇各种各样的人,有很多男女老少参加表演。“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童年时涂着口红腮红参加文艺汇演。”


他对这些地方人的生存状态也很感兴趣,“很多人觉得这是个好时代,社会阶层还没有固化,敢拼就能发财。但同时,一批人被无情地淘汰。尤其乡镇里的年轻人,社会走太快,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找到位置。”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这些照片中的人物,大多是非常市井的,他喜欢找一些“可爱”的人来拍摄:容易亲近;不必过多指导,就能记录下他们自然状态下的表情和姿态。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他也喜欢拍摄人们休闲娱乐的场景,因为“一个时代的流行风尚,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主流文化,比如这个时代的主流文化可能是‘小苹果’。” 他照片里的人和景,即便是日常事物,也充满一种荒诞感、超现实感,恍如幻境。




《中国幻境》系列©成焕发


面对一些质疑的声音,他回应:拍摄中国的乡土气息,是不是为了取悦西方观众。

 

“我作为一个在乡村长大的孩子,底层人平和的内心和对生活的热情,是我成长中感受到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我所体会到的生存的尊严。物质再丰富,也得不到这些东西。”


“我所遇到的很多人,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他们是有尊严地活着,让我感受到这片土地充满了活力。”


本文中作品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本文来自公众号:一条(ID:yitiaotv),撰文:王微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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