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京,但没完全离开
2022-10-02 08:39

离开北京,但没完全离开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小熊座的20年(ID:xiaoxiongzuo20),文章首发时间:2022年9月17日,作者:小熊座a,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以前年度通常在每个年末完成,写写回顾、反思和展望。今年没写,因为年前年后真的太忙了,百事缠身,换工作,出差,换房子,搬家,然而恰恰是最忙最乱的时期,最应该记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人是非常健忘的,就比如你很难回忆起2天前的中午吃的具体是什么,稍不留神,大半年时间就会匆匆溜过。


最近终于算是消停些了,2022也迈进了9月,反观过去发生的,有好的有坏的,有尘埃落定的,有未完待续的,谨以此篇,作为纪念,迎接下一个阶段。


(本系列纯属个人创作,不构成专业意见,不代表组织立场。请谨慎服用。)


选择北京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之前有小伙伴问我为什么选择去北京的时候,如果我恰巧心情好到想装文艺,通常会把上边这句话敲给他,然后讲,四衢八街,车水马龙,北京之于我,也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这个回答当然是不着调的。


很小的时候,忘记是听谁说的了:


如果你想要了解某座城市,不要去旅游观光,而是去住下来。


住下来,和大爷大妈们去菜市场买菜,和上班族一起挤公交地铁,听春夏的闷雷,看秋冬的霜雪,经历四季晴雨,体验暮暮朝朝,走几遍春节时拥挤的返乡之路,迎接节后复工忙碌的开端,感受与千万人命运相连的宏大感。


无论是情怀所指,还是命运所示,其实都很玄乎。


普通人能够从异地到北京生活,无外乎两个途径:考试念书和面试工作。


所以并不是follow your heart,更多时候是follow your score,或者 follow your offer。我也不例外,考试,面试,考上了,面上了,也就跟着去了。


在考虑怎么选、选哪个的时候,前提一定是有的选。当然此处有一个bug在于,如果我不知道选哪个,那我就不知道往这个方向上使劲,不使劲,那么前提就不存在。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纠结要不要为选择北京使劲的话,建议还是要使使劲。


因为纠结这个问题的通常是小地方出身的孩子,对于这群孩子,北京更优质的教育资源和工作机会更有吸引力,使使劲才可能make it,不使劲则完全lose it。


人往高处走,生在高处,主动向下迁移更是少见,倘若生在北上广深的二环以里,问题就变成了选择墨尔本还是洛杉矶,一样的道理。


离开北京


选不选北京之后,第二个问题就是留不留北京。


度过完整的四季之后,我确实很喜欢北京,但就如同喜欢上海、广州、天津、成都、西安、南京一样,深圳我没去过,去过的话我也一样喜欢。所以我不是喜欢某一座城市,而仅仅是喜欢大城市。


或者不是喜欢城市的文化,而只是喜欢城市的发达,发达到都可以发展文化。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国有的,北京都有。


具体一点,人不是喜欢大城市,而是喜欢大城市里的配套设施和便利生活。


真的各种方便。在京一年,餐饮、交通、医疗、教育、工作,算是体验了个遍,甚至于我的驾照和身份证接连过期,就可以随时去换,都不用半天,周末也上班。


再具体,人不是喜欢大城市里的便利生活,而是喜欢自己可以过上大城市的生活。


反过来讲,只要生活过得去,哪里不是去,生活过得惨,哪里都是惨。


留在北京,什么是你的生活,哪些不是你的生活。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叫《北京折叠》,后来在某个周末又看了一遍。


也来了,也看了,该体验的也都体验了,balance下成本收益,当离京和留京的收益相当且生活成本大降时,我就走了。


无疑,留在北京,会有更高的天花板,更多的可能性,但更可能会延缓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休闲,这虽然可以,但没必要。


之前有算过账,按照正常的收入和增长,几年不吃不喝,房子车子也可能啥都有了,可账不能这么算呐,得吃得喝啊,不能说等到四十岁之后才把自己当人,前30年都是学习和赚钱的工具。


人生须臾,吃喝玩乐更要趁早。


二线落定


在纽约,有一句很有名的俗语叫:


If you can make it here, you can make it anywhere.


同样的道理,在这里不能make it ,换个地方也不能make it。


一个人如果不会游泳,怎么换游泳池都没用。


换个城市,来到二线,并不意味着就躺平了,卧是躺平,槽是吃饭,也就是说,想躺平,有饭吃就行,可不打工就没饭吃,换到哪里都是不变的道理。


回到一个可以落定的城市,甚至会加快人生阶段的进程,而有时候这种加速并不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刚交首付那几天,我有一次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然后半夜醒来,就是突如其来的那种压力,毕竟,我连十几万的存款都没有,却花出去几十万的钱,贷了上百万的款,月月还。


但缓过劲来,其实又觉得也没什么,成长的必经之路罢了。


《隐入尘烟》里,当贵英因自己误将麦苗当作杂草锄掉而懊恼时,老四对她说:


“麦苗有它的命数,它如今能早早给别的麦苗做肥料,不见得比以后长成成熟的麦子再被人割掉来得差。我们也一样,每个人也都有我们自己的命数。”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养死了很多动物,乌龟、螃蟹、斑鸠、刺猬、小猫小狗小鱼,所以长大以后无心养活物。


已识乾坤大,犹怜青草青,生命总让人赞叹,我一直会养一盆花,或者类似文竹、绿萝这种草。


最近又种了两棵树,一棵是芒果树,另一棵也是芒果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接受自己的普通,承认自己是一个凡夫俗子,碌碌和无为,都是生活原本的样子。


另一方面,生活的压力和重担,又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生命的宽度和广度,有常和无常,变与不变。就比如,未来有一天,小熊座的20年可能没了,但小熊座的30年贷款,一定还在。


没完全离开


因为工作性质,离开北京的前9个月里,我大概有4个月还full-time在北京,毕竟是北方第一经济大市,遍布央国企总部,跨国公司中国办事处。4万亿的GDP打底,该在这的还得在这。


从前来北京觉得很有纪念,今后来北京就只为高低混口饭。


于我而言,北京就像一场冒险漂流,虽已离开,但未完全离开,二线就像是驿站,虽已落定,但未永远落定,都还在路上。


三十而立,我现在还没到三十岁,就算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最近和好几个小伙伴聊到年龄焦虑的事情,仿佛三十真的是很可怕的一道槛,可别忘了,你以后还有四十五十,七老八十呢!


在很多人看来,我属于那一条lucky dog,有居处,有工作,有朋友有酒,有可期的前程,自己知道其实不然,还有很多unpeace,很多anxiety,很多的茫然而不自然、无知而不自知,感慨生命的无常又哀叹生活的无序。


我很喜欢一句话,是吉姆·罗恩的书里说的,大多数人都高估了自己1年内能做到的事情,也低估了自己10年内能做到的事情。


相信很多朋友10年前都未曾预知到10年后、也就是今天的自己,也相信,今天,要比10年前想象的今天,更从容、更自在。


合理推定,放眼向前望,往远了望,都是坦途。


真正到了三十、四十岁,世界依然辽阔,充满无限可能,每一扇门都仍然为你打开。


当然,我们还是摆脱不了时代浪潮的拍击,宏大叙事的冲击,和生活本身的杂乱无序,可没有关系,外界的走向并不影响一个人每天应有的作为。


不经历足够多的无所适从,就难以达到处之泰然坦然。总有更多的面对问题的勇气,解决问题的力量,和规避问题的手段。


关关难过,关关会过。


就到这吧,晴不觉夏去,一雨方知秋深。


天凉了,朋友们,多喝热水。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小熊座的20年(ID:xiaoxiongzuo20),作者:小熊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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