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做播客,能养活自己吗?
2020-11-23 14:45

全职做播客,能养活自己吗?

本文作者:夏晓茜、符琼尹,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播客,这种略显古老的音频媒介正在经历一场“文艺复兴”。


作为一种可供下载的聚合音频文件,播客基于互联网RSS(Really Simple Syndication,简易信息聚合)等技术发布,而国内则将Podcast直译为 “播客”,这个词来源于苹果的iPod和广播 (Broadcasting)的结合。


主动上场做播客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今年,中文播客有了一次小爆发。据《第一财经》援引行业网站ListenNotes的数据,截至9月初,国内已有近1.3万档播客节目,而在2020年4月底,这个数字只是1万出头。


与此同时,更多的播客平台也渐次出现。今年3月,即刻团队开发的泛用型播客客户端“小宇宙”开始内测;9月,快手又推出了一款播客APP皮艇。


互联网大厂也纷纷探索长音频赛道,4月,腾讯音乐娱乐推出酷我畅听APP,6月,字节跳动上线了番茄畅听APP。


但即便有这么多入局者,无论是从渗透率和大众认知来说,播客在当下仍然是一个小众市场。


据七麦数据,小宇宙近半年在iPhone的总下载量约10万余次,在11月19日的免费音乐APP榜单中排第48位;在喜马拉雅平台里,有声书、广播剧等内容占据主流,播客仍是小赛道。


图片来源:七麦数据


据普华永道2018年的调研,国内每月收听有声书、中文播客、知识付费内容的用户达到1.5亿,这之中有声书和知识付费行业也远比播客成熟。


而与之相伴的问题就是商业化——个尚不够充分成熟的内容市场,先进来的人可能未必是盆满钵满,而是危机与风险并存。


“全职做播客会饿死吗?”怀着这样的疑问,毒眸联系了多位播客主理人,他们之中有人已经创业两年,有人仍在兼职做播客,但或多或少都进行了商业化尝试。


多位采访对象告诉毒眸,播客还是很一个很早期的市场,甚至还不能称之为一个行业。愿意做播客,且还在大力投入精力和时间的团队,看好的是未来的发展空间。


声动活泼联合创始人、《硅谷早知道》的主播丁教告诉毒眸,“明后年再去讨论它,一定有些不一样的内容了。”


一、知识青年“为爱发电”


据苹果Podcast公布的2019年度最佳中文播客,《日谈公园》《到海外去》《故事FM》《无业游民》《混童话广播》《剩余价值SuperValue》《博物志》位列其中。


而在编辑推荐、年度新播客等榜单中,还出现了《Page Seven》《二后生脱口秀》《极客情报站》《36氪新商业观察》。


知乎用户“facert”抓取了苹果Podcast上的中文播客,筛选出人气Top100的播客,评分在4分以上的播客包括《声行漫步》《声东击西》等。


上述播客主要集中在泛文化、脱口秀、商业资讯领域,不少主理人是专业媒体出身。


不难发现,头部播客制作人几乎都来“知识分子”圈层,这一点和十多年前,中文播客刚刚兴起并无差异。把这个圈子基本串起来,就会发现那句“播客圈都是近亲繁殖”所言非虚。


国内最早的播客出现在2004年,带有明显的文艺风格。


糖蒜广播就是当时的代表,2004年,出于职业背景和兴趣,资深音乐从业者Demone和朋友Stanley创办糖蒜广播,建立了自己的网站,从分享音乐开始,逐渐覆盖到了汽车、街舞、涂鸦等亚文化和潮流圈层。


糖蒜旗下开设的部分节目


当时,糖蒜广播聚集到了一群足够先锋的青年创作节目,他们率先推出了《神州脱口秀》,后更名《糖蒜脱口秀》。


2012年,糖蒜团队创立《糖蒜女子脱口秀》,这在当时属于“开风气之先”的内容品类。2013年,糖蒜打造了一档新节目《天糖电影苑》,以电影评论、主播观点碰撞为亮点。


因为内容和用户群体足够有趣、潮流,糖蒜甚至成了基努·李维斯来到中国之后,宣传电影《太极侠》的少数几家媒体之一,这次录制电台的经历被基努·李维斯称为“最舒服的一次访谈”。


基努·李维斯和糖蒜团队录制节目(图片来源:糖蒜公众号)


不仅是自身火了,糖蒜对行业更大的贡献在于“试错”和“指引”,深深影响了早期播客行业的发展。


很多人受到糖蒜的启发,做起了中文播客,如知名游戏媒体“机核”,就是在糖蒜影响下做起了自己的播客《Gadio》。


2013年,参与过糖蒜节目录制的相征也琢磨起了自己做播客这件事儿。


当时,相征经常和朋友聊天,音乐、哲学、生活,话题几乎无所不包,聊的时间长,他也认为自己足够能说,干脆拉来自己的朋友李志明、老贺、小伙子,一起做了播客《大内密谈》。


由于相征对音乐圈的熟稔地位,《大内密谈》找过老狼、张楚、沼泽乐队主唱海亮等诸多音乐人录节目,不谈套路,讲究真实。


《大内密谈》节目截图


相征曾说,“我不是说我是一个多好的采访者或者对谈者,但我会用比较笨拙,甚至耍赖的方法,非要把嘉宾的嘴撬开一点不可。”其中,今年1月,木马乐队主唱谢强参与录制的一期节目 ,就被其粉丝认为是其最深入的访谈之一。


一起做 《大内密谈》三年后,李志明和小伙子创办了《日谈公园》。


从内容上看,《日谈公园》的话题更广泛,除了聊音乐、动漫、电影、旅行等话题,也会聊商业话题,比如2018年Wework中国区负责人就来录过一期节目。


目前,《日谈公园》在喜马拉雅收听量达1.23亿次,是泛文化类播客TOP1。言语中,李志明主动Cue到了“大内人”的定位,“从‘大内’出来的人就是这么优秀。”


《日谈公园》节目截图


而除了早期受糖蒜影响的这一波人外,另外的一些知识分子们也开始不约而同地尝试播客这种形式。

2007年开始听播客、也曾经在外媒工作的寇爱哲,于2016年创建了个人播客《爱哲电台》,2017年接受大象公会邀请,创立了播客《故事FM》,这也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叙事型播客之一。


《故事FM》精选故事


2018年初,从媒体离职一年多的前文化记者程衍樑,在对美国播客行业进行深入研究后,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投入的领域,拉上朋友杨一,做起了泛文化播客《忽左忽右》。


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为什么知识分子和播客具有如此高的亲和性?


这或许是因为声音本身就具有公共性,而播客刚好通过耳机重建外在世界,达成一种“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