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善友讲移动互联网时代生存法则(下)
2014-09-14 08:44

听李善友讲移动互联网时代生存法则(下)

(接上篇

八、用你过去的所有努力,换取当下的一个认知。


在一大致方向上,快速获得认知,快速行动;教授认为真正意义上的“破坏性创新管理流程”,不是第7点中的那张而是这张!

对教授这整整两天的演讲,如果说有“题眼”,只可以用一句话概括,我想应该是这句:

“你过去所有的努力,并不是为了某个确定的结果,而只是为了获得当下的一个认知;你要足够专注,足够努力,才可能获得这个认知!”


张小龙说:“产品是演化出来的,我们不可能知道半年后的产品形态,规划是骗人的。”;扎克伯格说过类似的话:“产品永远没有完成的一天”。我想都是更侧重于把产品当成一个持续的过程来看待。


比如,在以苹果为案例的观察中,苹果的产品线跨度如此之大,颠覆行业之多,与今天的腾讯相似的是:它显然不是一个“战略规划”出来的结果。


事实上,这种演化,与乔布斯职业生涯中曾3次获得重大认知密切相关。


比如,在2000年左右,专家预测个人计算机的核心地位将会改变,但乔布斯在2001年的认知是:“计算机将成为数字中枢。”以这个想法为源点的执行继续将苹果推向巅峰。

宇见:现在我们来回忆一下李小龙在《生活的艺术家》里曾说过的一句话:“知识有一个源泉,它来自积累,源自结论,而‘认知’是动态的。”

在这种价值观之下,他有一句非常深刻的名句:“knowing is not enough,you must apply;willing is not enough, you must do.”

我对此的个人理解是,“知道”是思考的结论,它是局部的,以“知道”为结论的努力是失败的,因为“认知”是整体的,是活的,它包括了思考、思维,也包含了过去所有的实践、经验、直觉、感悟,它来自“全身心”。

只思考,不实践;只推论,不试错,永远不可能到达。

如此来看教授的另一句话与此相通:把眼前的事情做到极致,下一步自然就会呈现。

九、产品生命周期趋“0”,以产品为颠覆成为最有效率的颠覆策略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解释“固执”,我想就是一定要用某种特定的方式,达到完全预设好的某种特定的结果。


教授援引量子力学中的双缝实验(double-slit experiment)进一步阐述:

虽然“单个创新的成功是不可预测的,但是创新的成功率却是可以预测的。”,因此新型的管理应该从“决定论”演进到“概率论”。


以《创新者的窘境》举例,在主流市场凭借成熟技术创造成熟产品,是大公司擅长的“延续性创新”主场,而小公司的福地则在以破坏性技术生产新产品的新兴市场。


其一个特定时段“进入率”和“成功率”对比如上。


《创新者的窘境》提示两条规律:

1、技术进步的步伐一定会超过市场需求的速度。

2、一旦产品的性能过剩,产品的生命周期将发生变化。

对照上图来看,由于技术的进步,随着时间推移是呈现爆炸性的“指数增长”也就是说:


越来越强的技术进步将极大的加速产品的生命周期走向完结,即:“产品生命周期趋零”,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就是“方生方死。”

宇见:回顾一下我们用过的前3个手机,平均用了多少年?最近3个呢?我想《创新者的窘境》很好地解释了这个现象,技术进步让产品生命周期越来越短,那如果“趋0”会是怎样的呢?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语出庄子《齐物论》,庄子是“不可知论”者,“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对现实情况的隐喻也许在于:

1、大量产品经理的最重要工作就是“更新、更新、更新”,雷军“专注极致快”中的“速度”成为重要指标,产品从一固定物件变得更像“流”(从物质到能量),从“能量”,从“流”而不是“物体”的角度看待产品,它被固定的瞬间就走向死亡因此,必须加快它内部的流动以保持“常新”。

2、技术进步大大加速了“流”,大量产品很快走进了“延续性创新”的“需求过剩”阶段,从这个角度看,小米要感谢的真正是苹果,对一些需求的过度满足意味着可以通过重新定义产品的“破坏性创新”来颠覆,让不可知论者赫拉克利特“人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的真理性再次显现,而碰巧,由于这件事在比特世界变得越来越频繁(技术进步导致),因此:


以产品为颠覆成为成功概率最高的策略。这是我对教授这段论证的个人思维过程。

十、从会进化的自组织,到“管理的消失”


教授用有生命体征的“自组织”理论对管理的新解,或许能为我们思考管理转型提供新角度。

生命是如同上图一个无穷无尽的自组织(Self-organizing)过程,若翻译成名词形态则是self-organization.


被称为“上帝指纹”的“曼德勃罗集”,揭示生命以“非线性”的方式无限迭代,也可称为“分形”。

(从宇宙观察银河系,从银河系观察太阳系;从地球上观察一条河和它的支流,再从这条支流观察它的分支;观察一棵树、观察它的树干,观察它的枝叶;观察一个人、观察一个人的肺部结构及全身的血脉系统……,所有的生命现象是主体的更缩小的“分形”。)



用数学公式将其表达为上图:Z=Z²+C,带入一个“Z”,得到一个新的“Z”,循环反复以至无穷。

有趣的是,教授认为用这个不断“分形”的自组织公式,基本可以概括厚达700多页的KK《失控》的核心思想。


即:复杂来自简单,像“蜂群”、“鱼群”一样简单的堆积达到一定阶段会自动“涌现智慧”。而极简的指导原则经过演化就可以创造出无比复杂和精妙的系统。


比如,小米只有两条指导原则(其实核心只有第一条),在这个极简的指导原则之下,“人人都是产品经理”,或者说,组织中的每个“细胞”都是产品经理思维。

这样的组织形态变迁,可概括为从:


到:


超级节点化,(也许是通过微信群)根据任务随时组合,随时解散,高度自动化但秉持一条简单指导原则的“细胞状”分布。


张小龙:“用没有管理方法的方法塑造一个团队……只在产品细节上争论,不关心竞争对手……”


马化腾:组织僵化,追求精准、控制和可预期,令“创新难以找到生存空间”,要建立“生物型的组织”。


宇见:所以我猜教授对此的终极解读应该是,对所有人、所有事,在所有时,只用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标准”去追求。

“管理消失”意味着,对产品细节的追求本身就是管理。

只用最简单的产品思维,就可以“管好”所有人,这意味着一些岗位应该消失,比如“总裁办”,比如“战略规划委员会”;而另一些岗位,比如HR、客服、销售、行政……,在他们原有价值观体系中管人、管事、管流程的“管控思维”应该消失,而代之以只有一种价值标准:产品经理思维。

在雷军“专注极致快”中,我想“专注极致”一定是对产品本身的诉求,而“快”是对组织的诉求,如果我们认可前述的,从“流”从“能量”的角度看待产品,那么,速度本身就是最好的管理,极高速度的运转、更新、内部PK,将有利于打破所有的组织冗余,一个高速运转的生命体是健康的,一个高速运转的组织是强大的。

十一、给教授布置功课:对“互联网思维”理论的一点小挑战


回到大的理论源点,教授将上述所有的论证,浓缩于此张“互联网思维”模式图中。


他提出这样一个终极拷问,而结论是:


基于这个维度,生成另一个维度:


基于产品的产品型社群,采用自组织的运转方式,就是教授总结的互联网思维!

经过漫长的消化、学习、思考、整理,不得不说,尽管我对教授所做的研究非常钦佩、尊敬并感到受益匪浅,但某些片段依然像是有一点陷入了“确定论”和“可知论”的思维误区。

比如,如果说哲学追求的是终极拷问,教授互联网思维给出的答案是“产品第一性”。

那如何回答:

1、如果教授已成功论证了“产品”和“社群”是一回事,我为什么不能说,“社群是第一性的”?为什么不能是“社群型产品”而一定要是“产品型社群”?

2、罗振宇、罗永浩,教授说是情怀型社群,那他们的产品是什么?

如果没有产品,产品还是不是第一性的?如果有产品,产品就是情怀,那会不会情怀才是第一性的?或者说,产品和情怀都可能是第一性的?

3、黄太吉的产品是什么?是煎饼还是赫畅?如果是后者,那“有趣的人”会不会才是第一性的?

4、如果产品中某一属性,比如乔布斯的人文精神,或者交互体验或别的“X属性”使其卓越,那是不是我们还没有追到源头——“X属性”才是第一性的?

5、如果产品必须要上升为社群才有未来,为什么“产品型社群”不在整体上是第一性的而还要割裂产品与社群?

6、如果自组织是演化产品的背景,那为什么自组织不是第一性的?为什么有一个自组织思考的“天才”不是第一性的?

7、按照教授给出的上图,3个维度,但如果说“产品”就是“社群”,而“社群”就是“自组织”的呈现方式,那为什么我们还需要这张图?

为什么会有3个维度而不是1个维度?

为什么不用《道德经》中的“道生一(互联网思维孕育自组织)、一生二(自组织催生产品)、二生三(产品演化社群)、三生万物(社群演化一万零一种商业模式)……”来慨括互联网思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永远也不知道……

我想正如教授所谈,“任何一个体系凡是自洽的,必是不完全的。”,对任何一个案例,和案例体系的研究,越是深入,越是证明了他的唯一性、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

而在它之外,必然存在一个比它大得多得多的“认知黑洞”。

从一个坚定的不可知论者的眼中看出去,任何给出的结论,都只是现象而不是结论,世界根本没有结论。

当我们试着用语言给结论,语言局限了它;用图像给结论,图像局限了它;用思想给结论,思想局限了它;当我们观察一个现象,这个现象早已死亡,当我们研究一个客体,我们早已跟它产生了距离。

真理绝不在局部中,但我们无法获得“整体”,任何研究的方法都不是跟事物“同在”的方式;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那方法是什么,教授的研究促发我思考,在我的认知中,整个东方世界过去几千年哲学思想的终极追问也就是想解开这个谜题:“我们要如何认知这个世界?”。

我想不出比以下两个词更接近的表达:

一个是“认知”,一个是“亲证”。

在中国的文化语境中,哲学美学不分家,我们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所谓“外师造化”,就是乔布斯语境中的“拙工抄、巧匠盗,从伟大的作品中借鉴灵感”,而所谓“中得心源”,除了乔布斯所谓的“直觉”,恰是要在理性和逻辑之外,建立以“亲证”为基础的认知世界的方式。

换言之,任何不把“你自己”带入进去的答案都“不可能”是有意义的答案。

而所谓互联网思维,怎么可能是一种思维?怎么可能不是“每个人”的互联网思维?又怎么可能不是孕育在像“蜂群”“鱼群”那样的“人群”中的,相互交织着、矛盾着、正被无数人感知着、经验着、演绎着、外化着的群体智慧?

所以在我的判断标准中,当教授讲到“用你过去的所有努力,无比专注的努力,去换取此刻的一个认知”,我觉得,他的演讲就结束了。

过去我的每篇文章最后会留一句话:“营销是我们应对不确定世界的,不确定方式。”我想表达的是类似的意思:“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诚如教授所言,我感到这确实才是面对未来最最真诚和积极的心态。

营销是我们应对不确定世界的,不确定方式。本文来自宇见(ID:yujianyingxiao),媒体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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