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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翻拍百次的科学怪人,这次到底打动了谁?

不少观众应该对“弗兰肯斯坦”的名字有点陌生,但换成“科学怪人”,相信你脑海中的怪人已经具象化。 今年威尼斯电影节上的新版《弗兰肯斯坦》,不仅一票难求,据传影片放映结束后,全场起立鼓掌长达15分钟。这样的场面,对任何导演都是一种预示:热爱奇幻、怪异故事的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可能又要进奥斯卡了。 (图/《弗兰肯斯坦》) 是的,吉尔莫·德尔·托罗终于拍出了他心心念念的怪人。对这位热衷于“怪物”的名导来说,无论是《环太平洋》《水形物语》,还是《匹诺曹》,都是这部“怪物史诗”的预演。 “科学怪人”复活了不下100次。算上托罗版,“弗兰肯斯坦”这一词条在IDMB上的数量刚好是101。无论是以吸血鬼的跟班形象出现,还是在《精灵旅社》系列中的搞笑担当,每隔几年就在屏幕上看到他的身影。电影史上能活得如此反复的角色并不多,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丑陋”的怪人?甚至能在诞生后的200多年里一直经久不衰,他身上究竟藏着哪些魅力呢? 拼好人,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托罗这版《弗兰肯斯坦》在结构上严格按照原著来。开场由北极探险队的视角切入,荒野中的探险船捡起一名濒死男子,故事也随之解冻。 影片分成两个章节。第一章由维克多·弗兰肯斯坦的自述展开:一个出身良好,却被父亲的暴政塑造得偏执的天才。他的童年在父亲的要求与母亲的早逝之间拉扯,少年时代的温情与失落让他把“战胜死亡”当成唯一出口。 他关于尸体复活的研究被视为异端,被皇家科学协会逐出,他随即投入神秘金主的怀抱,开始秘密缝合尸体,试图创造新的生命。维克多既自恋又破碎,演员奥斯卡·伊萨克把这种“天才的可怜与可恨”演绎得极其老辣。 但怪人苏醒后,除了喊“维克多”什么都不会。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造物,维克多的天才神话瞬间崩塌。他干脆点火烧掉整个实验室,也烧掉了最后的理性。 当“父亲”逃避责任,怪人的悲剧便开始倒计时。第二章从大火之后开始:劫后余生的怪人开始接触人类,和盲眼老人建立友谊,学习阅读、语言与情感。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意识到自己由尸体拼成,理解了被恐惧、被驱赶的原因。他开始寻求创造者的解释与责任,由此引出连串悲剧。 托罗让观众从怪人的角度重新体验“人类为何恐惧”,也让人意识到维克多口中的恐惧,不过是父亲掩盖失败的自我辩护。之后的追逐与死亡不过是第一章“逃避责任”的延伸。 雅各布·艾洛蒂的表现很亮眼,台词少却能很快获得观众同情。即使他是“怪人”,观众也几乎一直站在他这边,让人忘记他在《亢奋》里的渣男形象。不过电影把原作的几场复仇谋杀都处理成“意外”,虽然更显怪人可怜,但也少了原著里那种复杂的灰度。 这两条线最终在冰原重叠。维克多终于直面自己制造的生命,而怪人在无尽的愤怒与孤独之间做出比维克多更“人类”的选择——放下仇恨,并承受永生。 这个故事和托罗之前的《匹诺曹》很像,都讲述父子关系,也都曾在这个“儿子”身上寄予很高的期望。可是真正制造出来之后才发现,“儿子”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时掌控的附属品,此时后悔也晚了。 然而在这个“父与子”的结构里,我故意略过了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性,也是一位母亲。她虽然戏份不多,但在关键场景里非常突出。 米娅·高斯在片中既演弗兰肯斯坦的母亲,也演弟弟的未婚妻伊丽莎白。这样的安排显然有意图。两者都象征母性、自然和共情,也承载了弗兰肯斯坦一家复杂的情绪。从第一眼开始,伊丽莎白就看穿怪人可怖外表下的纯粹与善良。 怪人从盲眼老人那里得到知识、从父亲那里得到生命,而从伊丽莎白那里,他得到的似乎是“痛苦”。初次见面她从维克多手里救下他,最后一次见面又因误杀而死。伊丽莎白像一种人性的引子,让怪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痛,而痛是他成为“人”的起点。 浪漫,是这版《弗兰肯斯坦》最大的特色,先不谈整部片子在美学与光影艺术上的视觉冲击,不禁让人感叹,维多利亚时期就应当是这样的泥泞与光影。 但导演托罗沉迷于自己的艺术,有时大师手法反而成了绊脚石。两个半小时的篇幅偏长,长镜头和繁复布景虽然华丽,却拖慢叙事,某些转折缺乏力度,使得浪漫的“过度充盈”反而阻碍了真正的内在表达,演员也常被精彩甚至奇幻的布景所淹没。 托罗对女性角色的处理依然带着他那种“至死是少年”的气质。因为他在塑造女性角色的时候总带着一种独特的天真的向往,他不是要放大这些女演员身上的性征,而且想要挖掘一种非人或超人的气质,是一种童话式的神秘与纯净。 即便如此,伊丽莎白的动机依旧薄弱,她的爱和思想都来得莫名。这种存在让人忍不住搬出著名的“性感台灯测试”:若将作品中女性角色置换为一盏性感台灯,且故事情节丝毫不受影响,那么这部电影就没有通过性感台灯测试。 伊丽莎白在某些段落正有这种危险。虽然在镜头与人物塑造上是完美的,但是这种完美与故事没有关联,只是需要伊丽莎白承担特殊的象征意义,但也仅限于承担某种意义。 以至于她的消逝,让观众真正叹息的是怪人,因为世上唯一懂他的人,就这样死了,而不是因为她本身的命运。 永远拍不完的“科学怪人” 从1910年开始,《弗兰肯斯坦》被无数次搬上银幕,其改编史甚至贯穿了电影百年发展。一个多世纪以来,众多导演试图捕捉玛丽·雪莱原作的神髓。令他们着迷的,不仅是某种病态好奇,更是故事核心中人类干涉自然、将知识用于善或恶的永恒命题。 就原著来说,它情节丰富,容纳了恐怖、爱情与悬念,其元素的多样性使其能够被改编成全球巡演剧、室内剧,乃至喜剧或动画。因此,弗兰肯斯坦成为一个经典形象,在科幻与流行文化中不断重现。詹姆斯·惠尔1931年执导的《弗兰肯斯坦》中,科林·克利夫的怒吼令人印象深刻。类似的核心冲突也出现在《我,机器人》或《可怜的东西》等作品中。惠尔曾表示,这个故事给了他涉足惊悚题材的机会,将看似不可能之事变得可信。 1931年电影大获成功后,环球以此构建了“怪物宇宙”,17年间拍摄了8部“科学怪人”系列电影,包括《科学怪人的新娘》《科学怪人之子》等等,造就了好莱坞最早的系列片模板,开启了怪物电影的黄金时代。 此后,好莱坞用其修正主义美学,将怪人从原著的哲学反思拉向了“恐怖角色”的定位,并以魔幻、爱情、喜剧等多种类型进行包装。在这一过程中,电影里的弗兰肯斯坦怪人往往只保留了丑陋、人造与类人这三个属性。 观众总是喜新厌旧的。几十年后,科学怪人这类经典恐怖IP的吸引力自然衰退。偶尔也有如《新科学怪人》(1974)将熟悉故事转化为喜剧的成功转型,从而打开新市场。但就怪物题材来说,单靠旧符号难以长期驱动票房。 进入千禧年,大部分相关电影票房并不理想,但翻拍仍未停止。诸如《屠魔战士》(I,Frankenstein)这类高投入、怪物混搭的大片,依靠特效与动作吸引观众,而非对原著内核的还原。 因此不少导演的注意力回到了原著精神上,那空洞的眼神再度承载起社会思考。尽管商业前景不定,但作为承载思想与艺术表达的题材,“科学怪人”的形象常被名导用于奖项角逐与个人表达。 因此,在许多当代影片中,它不再以本来面貌出现,而是化为一种科技隐忧与时代情结。我们能看到《玛丽·雪莱》《机械姬》《可怜的东西》《科学怪狗》等泛“弗兰肯斯坦”作品日渐填充市场。可以说,只要人们对科学与自身的恐惧依然存在,这一“科学怪人”就将被不断赋予新的灵魂。 托罗,你想拍出怎样的怪物 如果你认为《弗兰肯斯坦》只是个关于残暴怪人与疯狂科学家的故事,那也情有可原。长达一个世纪的电影改编,早已让玛丽·雪莱笔下的原貌逐渐模糊,也让人淡忘了她创造的怪人其实是一个极具表达能力的“存在”。 原著本身是一个凡人因傲慢而渎神的、带有宗教意味的故事。如玛丽在序言中所写,她意在“更为全面地、居高临下地描绘人类的激情”。其副标题“现代普罗米修斯”点明了核心: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毁灭的悲剧。科学初心走向歧途,最终反噬自身,实则是披着科学与哥特外衣的古希腊式命运悲剧。 而托罗一改编起来就发了狠,一拍人外就忘了情。《弗兰肯斯坦》已经是托罗继重拍《玉面情魔》和《匹诺曹》之后,第三次对经典小说的演绎。 人外题材更不用说,托罗几乎将他的电影生涯都献给了寻找对怪物的同情。从《水形物语》到《地狱男爵》,他的作品总在同情与锋芒间取得平衡,聚焦于社会边缘的放逐者。包括从《魔鬼银爪》《刀锋战士2》《水形物语》在内的一系列作品,都蕴含着《弗兰肯斯坦》的基因。 他曾说,这故事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自传。“这部影片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展现了一种自传性。当我看到原版电影中的科学怪人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他。”多年后,成为父亲的他,更将这个故事视为一则关于父子间痛苦传承的寓言。 因此,托罗没有把重心放在惊吓技巧上,而是把焦点推向关系与责任:谁有权造生命、造者对被造者的义务何在、权力与爱的缺席如何生成暴力。影片以父子亲密张力作为叙事核心,把弗兰肯斯坦从“怪人复仇”的模板中解放出来。 这难免让人联想到宫崎骏的《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这类作品往往倾注了作者极强的个人意志与细节执念,有时会超越商业考量,成为一次深刻的自述。对期待了解作者的观众而言,这是一场与创作者共情、挖掘人生彩蛋的旅程;但对普通观众来说,也可能因节奏与表达的私密性而感到冗长与困惑。 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观众可能已经知道维克多那充满争议的科学实验注定要失败:“生物”将复活,然后反抗他残忍的主人,寻求自由,并最终复仇。 小说有一个符合当时伦理观的结尾,制造怪人的维克多和怪人都以死亡清算了各自的罪孽。 原著中,维克多没有等到“儿子”的谅解,怪人也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当怪人闯入船舱,发现他的上帝弃他而去。而怪人在失去维克多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报复得毫无意义,如果他杀死了自己的造物主,那还怎么从他那里得到承认呢?最终他也选择自焚并消失在黑暗中。 影片最大的改动,就是弗兰肯斯坦父子在冰原上的和解戏码。影片在结构上是循环的,故事伴随太阳升起而展开,也以太阳升起而结束。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维克多身上的悲剧是他父亲悲剧的延续,这样的代际创伤是否会在怪人身上延续? 至于怪人,某种程度上也是维克多的倒影——他既是维克多的儿子,也是维克多压抑自我的具象化。维克多以为自己打破了父权,实际上他化身为父权的另一执行人,而他直到弥留之际才意识到这一点,他请求得到原谅,两人和解之时,维克多完成了弑父与自我救赎。或者说,弑父的终点其实是弑己。 创伤依旧,不过悲剧却没有循环,至少维克多已经打破他和他父亲的代际虐待模式,也让怪人得以在这种伤害循环中成长。 正如伊丽莎白所说:“选择是灵魂的所在。”维克多终于承认造物是他的儿子,也承认自己的罪。维克多克服自恋与残酷而成为人;造物克服无尽的愤怒,选择了宽恕与爱。 我们多少能感知到,托罗共鸣的是故事中传递的信念:即使家族创伤代代相传,你始终有机会治愈它。你可以倾听并从中汲取力量。美并非仅存在于人们认定的善与美之中,更蕴藏于存在本身的纯粹性里。 不免让人想起托罗在《地狱男爵》中最后一幕的处理,“是什么让一个男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是他选择怎样去开始,而是他选择怎样去结束。”对父子关系的思考由来已久,可见原生家庭真的是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不完美是生命的必然,怪人的身体特征和遭遇只是把这种“不完美”以一种夸张的程度呈现,每个人都需要以不完美的自己过着不完美的生活。为了进一步推进这一点,电影还以诗人拜伦的语录结束——心会破碎,但破碎后依然跳动。 怪人将以一种什么方式继续生活,有无数种可能。这里说的怪人,不只弗兰肯斯坦。每个人都可以是怪人。 怪人仍将孤独地走下去,但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被他人理解的可能性,至少他开始理解自己的存在,或者说不再执着于存在的意义。活着,就是寻找意义。 这部“科学怪人”还能不能拿下奥斯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让我们重新相信,哪怕是怪人,也依然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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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长剧真要靠海外了

通常印象里,国剧出海挣得不过是面子,挣不了几个银子。每每有粉丝和片方拿出海成绩说事儿,还会被认为是在国内扑街的一种“挽尊”方式。 但今年事情似乎有变化。爱奇艺Q3财报少见的将海外业务列为重点,肯定其“第二增长曲线”地位的同时,还将AI、海外和体验作为三大持续发力业务。从平台到片方,海外业务似已脱离“面子工程”阶段,正成为全行业争先恐后投入的重点生意。 “现在所有的长视频平台、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都要自己做国产长剧的海外发行。即使员工没几个人的小公司,都要专门找一个人做海外版权的销售。”长期从事国产剧海外发行代理的阿秀(化名)告诉硬糖君。 “我曾经的一个剧集大厂客户告诉我,他们之前做海发,是增收。现在做海发,是创新。很多国内剧集公司以前把海外收入当作是锦上添花,不太在意自己的剧在海外能卖多少钱。因为无论卖多少钱,与国内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现在,大家都把海外业务当作收入的重要部分,不让我们中间商赚钱了。” 真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海外版权生意终于起飞了,但像阿秀这种传统海外发行代理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曾经被看不上的海外版权生意,现在成了大家哄抢的香饽饽,让人更加好奇:国产长剧到底能从海外赚多少钱?谁是最能卖钱的?哪里又是最吃中剧的? 赵露思、肖战是“硬通货” “一部国产长剧能在海外卖多少钱,区间值很大。海外客户也认演员,星光弱一点的剧,可能整部剧的海外版权只能卖十几万,这类剧我们都懒得做了,可能会直接放弃。演员有认知度的剧,能卖几百万。星光强的头部剧,能卖到大几千万。”阿秀透露,某位85花的古装剧可以卖到10万美金一集,总共40集能卖400万美金,近3000万人民币。 3000万人民币,对于现在国产剧的片方来说,是相当大一笔收入了。众所周知,自打视频网站“降本增效”以来,国内做剧的利润早过了“动辄过亿”的好时候。大几千万的海外版权收入,没准比国内收益还高。 这也正是全剧集行业突然热衷海外业务的主因。柠萌影视2025年的半年报显示,仅今年上半年,其海外业务收入即达到3344万,是去年同期收入的2.5倍。而去年一整年其海外业务收入不过才3896万,今年应该能实现翻倍增长。 爱奇艺Q3财报也提到,其海外业务继续保持高速增长,总收入同环比增幅创近两年新高。爱奇艺国际版日均会员数创历史新高,会员收入同比增长超40%。 那么,海外看的星光,和我们国内的星光有区别吗? “赵露思、肖战是海外卖剧的硬通货。有他们主演的剧,就能卖上很高的价格。赵露思目前在女演员中,处于断层领先位置,白鹿、杨幂、迪丽热巴与其都有一定差距。我们公司拥有一部赵露思剧的版权之后,全东南亚的客户都主动来跪舔我,求着我卖给他们。”阿秀说。 新丽传媒副总裁王乔在今年的首届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大会上透露,肖战主演的都市剧《骄阳伴我》并非出海的大热类型,在保留爱奇艺国际站的非独家权外,海外售价仍然超过3.5万美金一集。 更不用说今年肖战主演的古装剧《藏海传》,应该能实现海外顶配的收入。该剧在迪士尼流媒体平台上线190个地区,播出期间Netflix也专门在一些地区首页推了他们所拥有的肖战主演剧《陈情令》《玉骨遥》。 “其实在海外流媒体平台里,Netflix买中剧的开价并不高,但很多国产剧片方都以上Netflix为荣,可能认为其有一种更广泛的全球影响力吧。相对来说,迪士尼收中剧给的钱还多一些,现在很多国内剧集大厂都和迪士尼有合作。”阿秀说。 王乔在首届中国电视剧制作产业大会上也提到,从《我的前半生》到《流金岁月》,新丽用近13部剧来磨合与迪士尼的合作,最终在《庆余年》第二季海外发行时,选择与迪士尼达成战略合作,共同探讨如何在1.5轮和2轮中引入更多平台。 相当于迪士尼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分销平台,也积极参与到了新丽剧集的海外发行中,帮助新丽剧集实现更有效的海外宣推与营收。 到泰国去 “在东南亚国家里,泰国是中剧购买力最强的国家。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中剧,就能在泰国卖几千美金一集,稍微好点的剧都能卖上万美金一集。所以现在很多片方在跟我们谈合作时,会专门把泰国地区剔除,把最赚钱的地方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让其他人分一杯羹。”阿秀说。 根据亚太数据咨询机构Media Partners Asia的数据,中国目前是泰国流媒体观众最喜欢的国家,2024年中国电视剧的市场份额达到了惊人的45%,表现最为强劲的类型是古装剧和仙侠奇幻剧。疫情期间,腾讯视频国际平台WeTV泰国用户的观看内容时间从每周60分钟跃升至185分钟。 不过,虽然泰国对中剧需求量最大,但泰国开的价格却不是最高的。“日本有时是能给到比泰国更高的价格,可日本挑剧,不是什么剧都要。泰国是基本还可以的剧都要。”阿秀说。 相对来说,泰国仍然是中剧出海必争的掘金池。“曾经最能卖钱的台湾地区,现在已经过了辉煌时期。无论是台湾电视台还是流媒体,现在给到的价格都不高。曾经2018年的时候,还能卖到上万美金一集,现在最多一两千美金一集。”阿秀推测,这可能跟台湾地区经济环境变化有关。 而传统印象中受中国文化影响最深的越南市场,现在也赚不到多少钱。“越南流媒体给到我们的价格越来越低,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阿秀说。 今年一度传闻要引进越南的《哪吒之魔童闹海》至今没在越南上映,不难看出越南现在官方层面对中国引进片、引进剧的态度。而且越南的影视盗版一直比较猖獗,这也是影响海外版权收入的重要原因。 这些年,好莱坞大厂一直在致力于打击越南盗版。去年,由Netflix、Apple TV+、亚马逊和迪士尼等组成的创意与娱乐联盟(ACE)宣布,他们终于战胜了越南最大的盗版网站Fmovies。今年,迪士尼和环球影业指控越南公司Midjourney未经授权抄袭他们的经典电影。 看来,想要在越南赚钱,还要等他们本身先建立好版权保护制度以及有一个开放合作的市场环境。 除了卖版权,海外还能赚什么? 事实上,卖剧集版权只是海外收入的一部分,现在平台和剧集公司还在开发更多元的海外业务模式。 联合自制海外剧,就是一个出海增收的大方向。今年,柠萌影视与泰国Halo Production联合制作的《三十而已·曼谷篇》版权卖给了Disney+、WeTV等流媒体,进行全球同步播出。 联合自制、剧集只针对海外市场,也意味着可以进行更丰富的内容尝试。2022年,爱奇艺国际平台播出的首部泰剧《黑帮少爷爱上我》正是BL剧,该部与惊悚喜剧《我的食尸鬼老师》、经典台剧翻拍剧《恋爱游戏》一样,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成功。 今年,爱奇艺Q3财报也提到,泰语BL剧《灵魂重生》成为2025年现象级作品,会员收入创下爱奇艺国际版泰剧纪录,并登顶谷歌、推特(X)相关榜单。 而且BL剧的收入不止于版权,众所周知,卖腐产生的衍生收益也是最大的。 “今年海外播出的两部BL剧,有一部剧的声量很大,让华策艺人田栩宁和梓渝走红。另外一部声量小很多,但他们最大头的收入都不在版权,而是在见面会、杂志、周边等。据我所知,田栩宁、梓渝单本杂志分给公司钱就有千万。”阿秀说,现在一个糊糊演员在泰国开一场见面会,就能赚一百万纯利润。以这两部BL剧男演员在海外的人气,一场见面会应该能赚上千万。 随着海外业务受到重视,国内长视频平台与剧集公司都开始重视播剧期间的宣传与服务。爱奇艺今年做了《朝雪录》的泰语版配音,播放时长和收入峰值均刷新了爱奇艺国际版泰语配音剧集纪录。 新丽的王乔曾分享,在《庆余年2》海外播出期间,他们将国内行之有效的宣传方法“移植”到海外,比如送赠品、举办直播,请KOL名人和网红进行解说等。此前,腾讯视频剧集《三体》做了法国戛纳电影节的广告,《大奉打更人》主演王鹤棣还接受过新加坡媒体的群访。 “目前,因为自制剧居多,优爱腾三家平台自制剧基本都会保留在自己国际平台上发行的权益。这种情况下,再到其他国际平台上叫价,就会有一些差异。保留腾讯视频国际平台WeTV的权益,基本就很难卖上价了。保留爱奇艺国际平台,还能卖一些。保留其他国内长视频国际平台,则能卖很多,影响不大。”阿秀说。 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国内长视频平台就处于海外发行的劣势。因为他们与海外大平台合作的机会更多,更能制造出海外声量,并能够通过大平台引流,带动自身的用户增长。今年因为《藏海传》《难哄》在海外大平台播出,也带动了优酷国际版的会员猛增。 除此之外,咱们的长视频平台现在也加入到了打击海外盗版的队伍中。今年初,腾讯视频在美国起诉某电视盒子公司的影视版权侵权案胜诉,获赔6亿多人民币。目前,爱奇艺正在美国起诉海外最大的中剧盗版网站爱一帆。 本以为在短剧抢占市场的乌云笼罩之下,国内长剧生意一筹莫展,但看一眼海外业务,竟然是大有可为。而且长剧和短剧在海外市场并行发展,并不冲突。硬糖君也衷心期待剧集行业能够借助海外联合制作发行的刺激,做出不一样的长剧,让咱内娱观众也尝尝鲜。
202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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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了,唱“怪情歌”的林宥嘉还在

提到林宥嘉,人们往往会想到那个充满少年气的,忧郁的歌声,他作为一个歌手的辨识度很高,以至于人们常常忘记他也是一个创作者。 2025年,林宥嘉推出了新专辑《Apples of Thy Eye》。他继续理解遇到的各种人。有有失去爱侣的人,有边缘的人群,有歌迷,有失落的拳击手,有因为当下痛苦而祈求神垂怜的人…… 他说:“我不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多少那种超级成功,(令人)觉得‘ta这辈子什么都已经ok’的人,但是其实我很能够理解当一个人很挣扎,却还是没有办法到达他的目标时的感受是什么。所以我就决定要为有这样共同感受的人写一首歌。……我相信很多人需要这样的安慰,有的时候我也需要这样的安慰。” 这是新周刊音乐专题“谁作时代曲”的第一篇。接下来,会有更多见证时代变迁的音乐人做客这个栏目。 “哈?你是原唱?” “他们觉得林宥嘉变得好幸福,连《说谎》都是笑着唱。”林宥嘉接受采访的这间办公室的楼下,就是他18年前第一次录歌的录音房。 2006年,母亲开车载着19岁的林宥嘉去参加音乐选拔综艺《超级星光大道》,海选面试是在一个商场里。他到的时候,海选还没有开始,等他吃完猪排饭下来,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他第一次面对镜头,唱了一首陶喆的《Katrina》。之后林宥嘉顺利通过选拔,并且一路过关斩将,拿到了比赛冠军,开始了另一段旅程。 现在的林宥嘉38岁,是音乐人,是丈夫,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真正意义上的“爆款名曲”是第二张专辑里的《说谎》。在早些年,他因为迷幻的唱腔,得到了“迷幻王子”的标签。他唱很多情歌,这些情歌的主角,往往是“得不到”的少年。 大众印象里的他,是充满少年气的,忧郁的,可以唱出人们生命里敏感、脆弱那部分经验的歌手。人们期盼一种声音,可以永恒地站在原地治愈人心。但歌者和听众之间好像总是有一些“时差”。 扫描二维码,进入新周刊播客“刀锋时间”,即可收听完整版采访。 20岁的声音和此刻的声音,如果仔细听,总是能听到时间刻下的痕迹。当然不只是声音里“变得幸福”那样简单。 事实上,从2016年到2024年,林宥嘉都没有发布新专辑,他几乎是“半消失”的。这些年里,他成家生子,经历了亲人重病的变故,也和所有人一样经历了疫情。 从2007年参加比赛出道到现在,林宥嘉来到大众视野里已经18年了。 一个普通人的18年可以发生多少变化?18年是一个人从婴儿到成年的距离,是从职场新人到换了很多份工作的“老人”的距离。18年里可以反复地得到和失去。 对于林宥嘉而言,18年是第一次进去录音室到发行第七张专辑的距离,也是他从少年成长为两个孩子父亲的距离,是从歌手变成专业音乐制作人的距离。 关于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间,还有一些更直观的例子。林宥嘉在近期的采访里提到参与一个节目的经历,主持人只有21岁,年轻的她并不了解林宥嘉,直到林宥嘉哼唱了一句《说谎》,主持人惊呼:“哈?你是原唱?” 林宥嘉的第一张专辑,就获得广泛的好评(图/豆瓣网) 林宥嘉是更严格的娱乐体系和唱片工业塑造出来的音乐人。选秀出道,非科班出身,有极高传唱度的歌曲,也有大众认可的唱功,更有辨识度超高且难以替代的音色。 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社交媒体兴起,人工智能出现,娱乐综艺发生了覆地翻天的变化。林宥嘉偶尔会进入漩涡中心。对很多人来说,他一直是那个陪伴在身边的、不用很努力就可以分辨出的声音。 如果说上一个时代的唱片工业有一些颇为朴素的手艺人之感,此刻我们身处的是信息流时刻冲刷着的世界,一切好像按下了加速键——包括音乐本身。 一个歌手要怎样被记住?一些声音怎样才不会被AI替代?一些音乐怎样才可以在短视频喧闹的背景音里提纯出来,被好好欣赏? 悲哀的拳击手 “最后你歌里面的主角是落空了吗?还是说他慢慢地走出去了?”我问林宥嘉。 “没有,他就是一个落空的状态。他最后几乎已经要跪地祈求了。”林宥嘉回答。 我们讨论的这首歌叫做《打空气的拳击手》。2025年4月15日,林宥嘉放出了这首歌的MV,这也是他第七张专辑中放出的第一首。这是一首摇滚风的歌曲,幽暗却也不乏昂扬。视频是暗蓝色调,林宥嘉染了白色头发,和乐队一起进入一个拳击手的命运,感受他反复失落的心情。 歌词是这样写的:“想用力出拳以后击中/可是在出拳以后落空/在崩溃边缘失控跪地祈求/他是个拳击手难过的拳击手。” 每一拳都打在空气里的拳击手,奋力歌唱的林宥嘉,还有正在听歌的听众,在此刻成了同一个人。如果没有赢,挣扎崩溃后,决心奋力一击,但仍然落空,该怎么办? (图/受访者提供) 作为这张名为《Apples of Thy Eye》的新专辑放出的第一首歌,“拳击手”这个概念确实有些特殊。4月13日,林宥嘉在他的上一张专辑《王》(又名:爱是王)的豆瓣评论区发了帖子,预告新专辑的消息。 对于很多歌迷而言,2024年的《王》是他们等待了八年的专辑,人们等待一个熟悉的林宥嘉回来,这张专辑会有熟悉的班底,会有熟悉的抒情歌,会有惊艳的合作——总之,是一次暌违八年的华丽回归。但这张专辑却为林宥嘉收获了许多差评,在豆瓣评论区,会看到许多歌迷的失望。有等待了许久的歌迷说:“为听到这样的专辑而感到遗憾。” 林宥嘉和所有创作者一样,会关注自己作品在豆瓣的评论。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注册了账号,在满是“差评”的评论区发了一篇预告自己新专辑的帖子。 (图/受访者供图) 在帖子里他说:“当我真的写下这些文字,我觉得温柔还是更棒的。虽然全世界角落,大部分人类就是批评来批评去,伤心活着的人太多了。……你或许觉得,爱批评的人这么多,我为什么特别针对你们?是因为我觉得这里仍然有一定代表性,也或者你们可以解读为因为我爱你们。反正,歌记得听。” 我问林宥嘉,在差评区发预告贴,是不是有一些挑衅? 林宥嘉解释,他想要结束一种宣泄式负评的恶性循环:“现在可能有些人听我这个采访,觉得(不相信):‘真的吗?你这样想好像很伟大哦。’……所以有时候我如果遭受了一些恶意的批评——尤其是这几年——我极少会用恶意的方法,甚至争论的方法还回去,我会希望一些负面的感受,到我这边的时候可以被剪断。” “整个云端写满谁的瑕疵” 作为公众人物,面对各种各样评价好像一直是他的必修课。林宥嘉很敏感,常常把这些评价化在自己的作品里。 上一轮巡演里,他演唱《如同悲伤被下载了两次》时,也是这样温柔而倔强地回应。这是一首他和音乐人陈珊妮合作的作品,他作曲,陈珊妮填词。初看像是电子时代给纸质书的一曲挽歌,歌词里写“整个时代显得毫不掩饰,整个云端写满谁的瑕疵”,仔细想,更像是一面映照当下状况的镜子。 (图/受访者供图) 唱到这首歌的时候,舞台暗了些,银幕上一行行弹幕出现,飘满了这些年他收到的评价: “他的嘴怪怪的,老是噘着说话,感觉有点做作。” “感觉林宥嘉变得好娘。” “这张专辑真不行啊。” “歌手差,但词曲本身比较好。” “唱得实在是不大行,太受。” “这个人唱歌很一般。” 从参加比赛获得冠军开始,林宥嘉就需要时刻面对公众的审视。19岁的他最开始有些不善言辞,有些“笨拙”,在舞台上,高压的赛制让他好几次在舞台上因为同伴的离开而哭泣。当时他收到的评价,一部分观众觉得他真诚,因为这些“笨拙”而可爱,而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好假”“为什么那么爱哭”。 (图/受访者提供) 林宥嘉现在已经习惯被评价:“我比赛是18年前。你想,18年前在网络上面的那一群人,跟现在在网络上面的这一群人,有可能根本就已经是不同的人了,对吧?但好像人类会做的事情还是很像。” 现在偶尔打开社交媒体,他也会感到困惑,因为很多失实的信息让他哭笑不得。 “我觉得互联网有记忆,但也有时候它一开始记的东西就是错的,你还要记什么?”个体在流量面前,总是显得脆弱,当来到一个记忆随时会被篡改的时代,哪一份真实可以被留住?林宥嘉说这是他要做的功课。 当然他还要面对一些专业人士的批评。 2016年,专辑《今日营业中》面世时,他收到过很多负面评价,有些甚至会让他“心碎”。比如“他刚重新回到歌坛,很平淡,可能还很生疏,所以我就跳过这张专辑了”“这张专辑没有一首歌出彩的”。 但是令林宥嘉感慨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这张专辑被认为是他商业性与质感兼具的作品。他也知道,在未来,此刻的音乐还是会经过时间的历练,被很多人喜爱着。 “如果你要把这种东西看得很重要,你就完全没有办法逃。(所以要想)有没有办法让自己更正面一点?一直往负面去的话,要让一个人毁灭,其实也是非常容易的。” “我写的这首歌,你觉得好不好听?” 幸好还有音乐,可以阻止某些“毁灭”。 林宥嘉不是音乐专业出身,但是他总能把别人的歌唱成自己的风格。刘若英在采访里曾提到,很多人听到林宥嘉版的《成全》之后,才发现原唱是她。而音乐人陈小霞也说,林宥嘉让她的不少相对小众的歌曲被更多人听到,比如那首《查无此人》。 参加《超级星光大道》的时候,林宥嘉选择参赛的曲目就非常剑走偏锋,他能凭直觉在小众和大众之间找到平衡。他坚持要唱李泉的《走钢索的人》,还有萧煌奇的《你是我的眼》等等在当时相对冷门的歌曲,身边的朋友劝说他尽量不要选这样的歌曲,但是他坚持了下来。 “当时我就觉得这些歌会让我很有感受,我想,在台上,如果有自己的感受能够表达的话,可能自己也会比较有底气。” 因为比赛时选择歌曲的特立独行,加上在学校参加乐团的经历,最开始进入唱片公司的时候,林宥嘉的同事们会觉得他是一个在音乐上有点“难搞”的人,也因此,在把一些偏大众化的曲子给他的时候,会很犹豫。 (图/受访者提供) 这些曲子里就包括他的代表作《说谎》。这首歌曲的demo叫作《拆下你的美》,同事们在讨论这首歌的时候,甚至考虑林宥嘉是否能接受这样大众化的歌曲。他们问林宥嘉:“这首歌会不会太芭乐(流行、大众化)?” 林宥嘉说不会,这是他喜欢的歌。 对于林宥嘉而言,音乐一直是感性驱动的。感性到什么程度呢?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他非常非常喜欢《老鼠爱大米》这首歌,他认为这首歌能激荡起一个成长中的男孩心中一些最初的、朦胧的情感。 林宥嘉觉得自己不是专业出身,反而在创作上拥有一种自由。 “我听音乐是很感性的。我觉得奇妙的是上天没有给我(编曲)的才能,我会写歌,我可以和别人一起编曲,但是通常我在听音乐的时候,我都不会第一时间听到这是什么和弦,这是一个什么套路之类的,我只会听到这个音用得好。(这样)欣赏音乐的角度,或许也是一种幸福。至今听音乐对我来说,还可以用一个感性的、不被逻辑限制的角度去听,也蛮好的。” (图/受访者供图) 林宥嘉提到,人们对音乐创作者还有另外一种误解,就是“痛苦的人才能够写出歌”。 林宥嘉觉得自己就是反驳这种说辞的例子。2014年到2015年,他度过了生活极为简单的一年,也第一次接触到了更广阔的、真实的世界。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不在娱乐圈,身边也没有专业的音乐创作人包围。在那一年里,只要有能够做音乐的机会,他就一定会创作。 在这一年,他交到了很多娱乐圈之外的朋友,创作出来的音乐也会第一时间和新朋友们分享。他更加在乎音乐圈以外的不同生活背景的人的感受。他会问他们“我写的这个歌,你觉得好不好听?”,朋友们会给他非常真实而实用的反馈。 在那一年里,他创作出了《兜圈》《天真有邪》。这两首不同心境下创作出来的歌,都获得了极好的反馈。“《兜圈》真的很难唱吗?”甚至成为一时的网络热梗。如果你现在打开社交媒体,仍然能看到这是热度极高的作品,吸引了很多人翻唱。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林宥嘉是一个歌者,而非创作者。很多人看到传唱度很高的《兜圈》《天真有邪》《神爱世人》等作品是他自己作曲时,都会略感惊讶。 但是林宥嘉对此也并不介意:“那是我的荣幸,我觉得有人可以在一瞬间认识到这是林宥嘉,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如果有人介绍我说,‘他不光很会唱,他还会写歌’,我觉得我都是开心的。” “我是那个被治愈的人” 新专辑的名称是《Apples of thy eye》,林宥嘉也叫它“苹果专辑”。 从4月15日开始,林宥嘉每一周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一首新歌,发布新歌的时候,他隐去了作词作曲的名字,直到全部歌曲发布完毕,才更新完整信息。 他想让大家更关注歌曲本身,于他而言,歌曲的内在远比外表和符号更重要。“有时候人真的不要去只看一个人的表面,我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对我来说是真理——虽然它是一个比较世俗的说法。” 关于为什么上一张专辑让歌迷们等了八年,而这一张仅仅相隔一年?林宥嘉说,自己“停下”的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变故,也因此有了很多灵感。这几年想要做的内容和累积下来的灵感,“追着”自己跑。于是很快有了新的专辑。 “这张专辑的每一首歌都是一个角色,一个族群,或者是一个特殊情境下的人。” 新专辑里,他继续理解遇到的各种人。有新婚的新郎,有失去爱侣的人,有边缘的人群,有歌迷,有失落的拳击手,有因为当下痛苦而祈求神垂怜的人…… “我不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多少那种超级成功,(令人)觉得‘ta这辈子什么都已经ok’的人,但是其实我很能够理解当一个人很挣扎,却还是没有办法到达他的目标时的感受是什么。所以我就决定要为有这样共同感受的人写一首歌。……我想跟大家分享,跟开心的人一起开心,跟难过的人一起难过,这个行为本身是非常疗愈的,疗愈社会也疗愈别人。……我相信很多人需要这样的安慰,有的时候我也需要这样的安慰。” (图/受访者供图) 我问林宥嘉,现阶段最大的恐惧和安慰是什么。 在前些年,林宥嘉最亲近的亲人确诊癌症,当时医生说,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在经历过如此巨大的变故之后,林宥嘉隐隐地害怕失去,这种害怕自然流露在他的作品里。而当奇迹降临,亲人病情好转的时候,林宥嘉也充满了感激。 “(我的恐惧)想想是有,但是又觉得:算了。不要担心明天……如果我们有一个计划什么的,计划明年我要干嘛,下个月我要干嘛,如果它真的可以执行,其实那是一种幸运。” 而此时最大的安慰是他仍然愿意相信一些东西,比如奇迹。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治愈的人吗?”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治愈的人。”
2025-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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